“钦天监正使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钦天监正使战战兢兢往地上一跪一叩首。
南久禧瞧也未瞧上一眼,倒是接过薛海娘精心烹煮的清茶,指节分明的指拨弄着杯盖撇了撇浮在茶面的鲜嫩茶叶,清冽冷沉的声线自薄唇溢出,透着些许不耐与焦躁,“说罢,朕交代你的事儿办的如何?”这所谓交代的事儿,自然是窥视星象之事。
钦天监正使颤巍巍抬头,看了眼德安,又看向薛海娘,虽静默未语,可那言下之意却已是分外明晰。
薛海娘未语,等着年轻帝王的审判。
南久禧半阖着鹰眸良久,轻抿一口茶,见钦天监正使仍未答复,难免心烦气躁,狠狠将茶盏搁在案牍上,犀利的眸也随之睁开,他沉声喝道“回话!”
钦天监正使再也顾不得薛海娘与德安等人是否在场,深深俯下身去便道“经由臣与副使昨儿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星光微弱,似有被侵犯的迹象……”一通左右薛海娘也听不甚明白的专业词汇过后,他方才道来,“臣觉着,以天象的角度来看,要想缓解眼前困境,皇上可着重恩赏宫中西南方位的贵人。”
南久禧见终是拐到正题上,方才道“西南方位贵人?。”
钦天监正使颔首,答道“正是,皇上。”他又深深低下头去,那谦卑恭敬的模样,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此人在钦天监中是如何御下。
指节分明的指看似刚劲有力,此刻却卸了力度轻轻摩挲着下颌,犀利而极具威慑性的眸半眯着,薄唇微张,道“你倒是具体给朕说说。”
那钦天监怔了怔,半晌才道“这,天机不可泄露,只怕其中得由皇上您自个儿揣测……”
‘啪’南久禧一盏茶便往钦天监正使膝边掷去,支离破碎的瓷瓣儿溅在他终日少在外头经历风吹日晒的白皙脸庞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好啊你,竟是敢在朕的跟前打哑谜,钦天监正使,朕瞧你脖子上的脑袋怕是不大想要了吧。”南久禧似是已然怒到极致。
钦天监正使忙不迭叩首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呀,不是臣想要与陛下您打哑谜,这实在是,实在是臣为了陛下好……这天机本就不可轻易泄露。”
南久禧邪肆而冷血地勾起一抹笑弧,右手拇指摸索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扳指,“你们这些个谈佛论道的人总觉着泄露了天机便会遭到天谴,也不知,是朕现下摘了你的脑袋可怕,还是待日后你遭了天谴可怕。”话落,便冲着殿外道“来人呐——”
钦天监正使见皇帝当真有即刻吩咐人将他处斩的念头,立刻慌了,又是忙不迭叩首,那响声听得连旁观的薛海娘都觉着额头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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