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进来的瞬间,整个屋子都亮了。
不过顾绮到底是个妹子,接受不到老板娘的深情电眼,只锁好房门洗了个澡,将换下的衣物并她今天在城里买到的个大斗笠放在一处,自己则仰倒在床上,枕着胳膊,看那床顶斑驳的木纹,在心中整理这些消息。
虽然她的心中不想管闲事,若齐姑娘真是那个张霁的妹妹,自有那位公子管着,她定然是不会多想。
但她不是。
如果不是自己在城门口多看了一眼寻人的告示,她都不知道她原来姓齐。
差一点儿,她的父母只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女儿的下落。
在顾绮受到的教育里,私奔叫做反抗,她自然不会对此有什么质疑;但是死在外面却被人栽了个私奔的名声,那叫欺负死人不会说话。
齐姑娘是她亲手埋葬的,她感受过她临死前的绝望,这让顾绮觉得有责任查清这一切,还她公道。
她可以直接到齐家门上,说明乱葬岗发生的事情,带他们去将齐姑娘的尸身寻回,可是偏偏这里面,夹杂了个来历不明的张霁,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刘四少爷。
齐姑娘和张霁一起出事,若处置不好,张霁的仇家甚至张霁自己一方的人,是否会觉得齐家窥见了什么隐秘,索性灭人一族呢?
她对古代所谓“权贵”的节操,没什么把握。
更何况齐家还是个和宫中有来往的人家,指不定自己就陷在哪块泥潭而不自知呢。
至于刘四少爷,想想齐姑娘至死都戴在身上的玉佩之上的字,二人关系不言而喻。
会将玉佩贴身放着,是因为喜欢吧?可惜落得这样的结局,令人叹惋。
“早知道先不和你分开了。”她想起了张霁那张看似真诚的脸,方才嘟囔了一句。
如果能知道张霁和齐姑娘出事时的情况,指不定就能知道刘四少爷的下落了。
这事情,还真是意外的复杂。
顾绮想着,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次日一早,顾绮整理完毕后,拎着那个大号的斗笠下了楼,捡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碗清粥与一碟小菜。
老板娘还没起床,栈的小伙计挂着抹布打着呵欠将东西端了来,并不诚恳地诚恳道:“人慢用。”
顾绮道了谢,又叫住他问道:“店家哥,你知道县里的程记商号在哪儿吗?”
小伙计听见她问,怀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道:“人不是我们县的人吧?”
顾绮顿了一下:“我住乡下,头回来县里。”
“怪道呢,就听过个名字吧?”小伙计撇了撇嘴,一脸“你不懂,我说给你听”的骄傲,“程记是以前只在北面开的大商号,专做和西域买卖的,头月里才在咱们县盘了屋子,还没开张呢。”
“这样呀,”顾绮憨憨地笑了,故作出副崇拜的样子,“多谢店家哥了。”
“谢什么?”因着顾绮长得好看,又一口一个“哥”,叫得小伙计飘飘然的,不免话就多些,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嘱咐道,“不过我和你说呀,他家东西别说你了,我们老板娘怕都买不起,所以你可别想着去混逛,再被人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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