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时快时慢地在前面走着,再未让鸳儿看见正脸儿,但也没让她失了自己的行踪。
鸳儿心中疑惑更甚。
她听人说起过顾绮那诡秘的身法,深知她如果想逃,自己是绝对追不上。
但如今这若即若离的感觉,却让她更疑惑如果不是顾绮,此人又是谁?
如果不是顾绮,她们的目光,为什么那么相似?又为什么要带着自己在城中绕圈。
所谓疑心暗鬼,尤其是那条腰带的出现,让鸳儿更不肯放过这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她迫切想要知道,顾绮到底死了没。
她领着那四个羽林卫一路追着,直到一条巷子时,人影已经不见,迎面反而撞来一辆马车。
巷子并不很宽敞,驾车的人吓了一跳,慌忙勒停了马车,抱怨道“做什么?可吓死人了……哎?鸯大人?”
鸳儿一皱眉头,发现此人很是眼熟,记起此人恰是顾绮家中那个小子,叫张桐的。
追着疑似顾绮的人,偏他们又撞出来了。
鸳儿闻到了浓重的“阴谋”味道。
她不说话,而是一摆手,手下四人已经绕过马车往前追,但追过一条巷子后便折返,摇头道“没有。”
鸳儿冷着脸看向张桐,“马车里是什么人?”她也不多寒暄,直截了当地问。
巷子临街,并不是很荒凉,有百姓在街角看见,有些好事之人,就忍不住远远张望。
倒是张桐,头回看见与鸳儿一样的脸做出这种表情,也吓了一跳,皱眉道“鸯大人这是怎么了?抓贼吗?哎?你的官服怎么也变了?”
天真得浑然不似那将京中贵胄八卦了如指掌的少年郎。
“我不是她,”鸳儿声音更冷,“让车里的人出来,羽林卫做事。”
张桐吓得缩了缩,还没等开口,车内的人已经说话了“是鸯大人的姐姐?”
声音动听婉转,宛若黄鹂鸣柳,一只纤长但并不是很细腻,还有着淡淡药香气的手掀开帘子,出现的,是平七叶那张半是美绝,半是疤痕的脸。
“鸳大人。”她轻启丹唇,称呼了一声。
“原来是平姑娘。”鸳儿虽见过她,却没打过多少交道,再加上平七叶曾入风尘,菟丝一般的柔弱,偶尔还有些呆意,所以她着实看不上,语气便算不上和气,只淡然道,“本将在拿贼,还请平姑娘通融一二,让我们搜车。”
平七叶见惯了冷眼,听惯了嘲笑,此刻见她这样也不恼,只是眉毛轻扬挑,反问道
“搜车?小女记得大人是羽林卫,几时还干起缉捕的事儿了?”
她这般模样,鸳儿的阴谋之感就越深,便道“想是姑娘知道昨夜侯府有人装神弄鬼,如今我怀疑那人就在车上,还请平姑娘通融一二,不过是查一下马车,很快便好。”
平七叶笑容收起,张桐忙向旁让了让,她便坐在车边,举止优雅而恬淡,与脸上那道伤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连正面将车围住的两个羽林卫男子,也有些看呆了。
若没有这道疤痕,此女与顾绮究竟谁更美些,大约还要再论吧?
只听见平七叶开口道
“官家要来搜,小女自然不敢,只大人说是为侯府搜车,总该有些凭证。”
“便是我没有凭证?平姑娘还敢不让我搜不成?”鸳儿气质越发的冷。
却不想平七叶此时和犯了轴性一样,只道“忽得就被人当贼看了,小女自然得先要个说法,大人没有凭证,我自然敢不让你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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