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在家里,穿得再寒酸,我们也不会看轻她。但去到夫家,就要在人前做脸了。真疼她,就要为她思虑长远。她在娘家才几年?去到夫家可是要过下半辈子的。只有现在苦一点,给她攒一份丰厚嫁妆,她才能一辈子硬气……”
有件事,展玉琅谁都没说。
在家中出事之后,他刚刚吐血昏迷时,只是眼睛睁不开,但耳朵里,却听到了妹妹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
对话里的内容,太过诛心,他已经不愿再去回想了。
等到清醒过来,躺在病床上前后一回想,便知道妹妹在其中,扮演了怎样不光彩的角色。
所以展玉琅才不愿追究此事。
他实在是不愿让妹妹死后,还背一个出卖亲人,丧尽天良的恶名。
而那天,他见到祖母的最后一面时,死不瞑目的展老夫人,一双眼中有震惊,有失望,有痛苦,但唯独没有的,是怨恨。
就算这个孙女间接害死了自己,可展老夫人仍是不恨她的。
展玉琅也是一样。
对这个妹妹虽然也很伤心失望,但也不愿意去憎恨她,还想给她一份死后的清静。
但是那天,那个跟妹妹说话的陌生男人的声音,他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就算是要花上十年,二十年,他都会去追寻着这个人,找出展家真正的仇人。替无辜冤死的祖母,和被人利用的傻妹妹,报仇雪恨。
“义弟,义弟你快过来,你看谁来了!”
展玉琅收起思绪和香囊,快步迎了出去。
来人正是林甲林乙。
他俩和舒岱因为这桩案子,还当了好些天的狱友。
自出狱后,舒岱自回了家,他俩是决意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山林交易既然成功,那他们就继续来种花!
别看耽误了几个月的工夫,但只要有心,总能做出些事来的。
就象今天,他们便把平整山林后的杂树给送过来了。
都已经砍了枝蔓,捆扎整齐。回头堆在后院,今年一年的柴禾都够了。
其中还有十几棵老榆树,虽然展家疏于打理,但也长到有成年男子合抱那么粗了。这样的好树材,打大件家具,盖房子上梁都是能用的,还挺值钱。
但那些不算贵重的柴禾,展玉琅可以收下,这些榆树他就坚决不要了。
“说好了那片山林卖了,自然这些树材都是你们的。怎可归我?拿走拿走。”
可林甲林乙相视一笑,“这树也不白送,我们少夫人还托展公子办件事呢。”
何事?
“我家少夫人说,展公子既替她在本地捐了一份好名声,往后我们那片玫瑰花田,当中的一成出产就想劳您拿去修桥铺路做善事,只当我们少夫人和本地结一份善缘了。”
展玉琅愣了,这样好事,交给林甲林乙都行,何必非要找他一个外人?
林甲道,“那自然是展公子您读了书,比我们这些粗人会打理。我们少夫人那儿,人可缺得很。您就不要推辞,让我们为难了。”
舒岱听得极是高兴,他本是个热心快肠之人,最爱这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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