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长姐?”颛顼灵的声音在不断地颤抖着,她拨开颛顼明拦着她的手臂,飞快地两步之下就走到了玉染跟前,她似是不可思议地将玉染从头到脚都仔仔细细扫了一遍,接着震惊地说道:“皇长姐原来你还活着,我以为你已经……”
“二妹,她当然还活着。”颛顼明突然寒声道。
颛顼灵回过头,问他:“兄长此言何意?”
“她当然活着,不然在宁国兴风作浪了几近五年的太子赫连玉又到底是谁呢?”颛顼明先一步说道。
玉染闻言轻笑出声,她的柳眉弯弯,似笑非笑地说:“兴风作浪?叶将军说得词还挺有意思的。”
“只是有意思?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和我们解释的吗?”颛顼明反问玉染,也没有因为被玉染直接说出现今的身份而感到讶异。
玉染眨了眨眼,双手背在身后,悠哉地在屋里踱了几步,接着忽然回身对着颛顼明,咧嘴笑说:“叶将军身为商国的一营将领,现在又可以轻而易举地站在这里,难道还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吗?”
“我还确实就是什么事都不懂。”颛顼明往前走了几步,眼神凌厉了起来,声色却是格外平稳,“我不懂为何明戌皇室落到这个地步,而你却可以如此风光地做着你的宁国太子。我还不懂,为何你可以心安理得地将你所有的亲人至于毁灭的境地。我等了很久了,都一直想要问你一句,为什么你做事可以做到这么决绝的地步呢?”
“叶将军,你现在是站在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的呢?是曾经明戌的太子,还是现今商国的将领?“玉染吁出一口气,一双漆黑莹亮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继续说道:“如果你是站在明戌太子的位置,那么你就不应该问得出我这个问题。如果你是站在商国将领的位置,那么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应该是回到商国,谋划如何从赫连君驾崩之事上谋到机会好处,而不是现在还冒着极大的危险站在这个地方和我辩论。”
如果你还是曾经的明戌太子,那么你就应该是最能理解我的人,因为包括你在内,你们都想杀我,难道不是吗?
这后面的一句话,玉染没有说,但是她深信颛顼明会懂。
“其实我以前一直都真心觉得你是一个好的长公主,因为你聪明,你虽然想要掩藏锋芒,却还是拥有让其他人对你深信不疑的本事。父皇向来只夸赞你的想法,却将我们避之在外。颛顼染,说实话——我很嫉妒你。”颛顼明冷静下来,他沉着声,语气却很是平稳。
玉染闻言,微微偏了偏头,她的凤眸弯弯,神色里的笑意让人觉得莫名,她说:“叶将军,我的皇长兄,明戌的太子殿下。如果说你觉得父皇一心向着的人都是我,中意的人也是我,那他为什么要将他身边大量的暗卫尽数安插在我的云华殿之中,他为什么命人每日里都往我的饭菜里下可以延缓发作的毒药,他又为什么总是派人跟着我,甚至是想要让我以意外的方式直接死去?你实在是太不了解你的父皇了。”
颛顼明听了眉头一皱,但还是紧紧地看着玉染。
颛顼灵明显是晃了晃神,似是现在的状况让她适应了良久,接着又让她听到了以前从来都了解不到的事情。她的神色惊异,一手放在身侧,一手轻握着小臂横在身前,她小心地问道:“父皇一直都想杀皇长姐?”
玉染莞尔,她柳眉扬了扬,启唇说道:“难道灵公主不想吗?我知道的,你很怕我,也并不喜欢我。只是因为你心里知晓自己一定拼不过我,所以就选择了另一种善意的方式来面对我。”
“我……”颛顼灵怔了怔,一时失言。
“不过事实证明这种方式很有效。”玉染没有等颛顼灵再开口,直接道:“因为你从未伤害过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也不曾在我面前抱怨过。我不是一个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我也可以理解你这种简单的自我保护方式,所以你不必担忧。”
“皇长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皇妹们都在说皇长姐你是个很专断的人,如果一个不高兴就一定会迁怒到我们身上,所以她们才一直想尽办法找皇长姐的麻烦。我想,皇兄们也都只是这么想的,应该不是故意的。”颛顼灵说得越发小声起来。
玉染顿了顿,抬眸瞧着颛顼灵,“不管他们想对我用什么计谋都好,要想算计我就认真地将思路全都放在我的身上。可是他们不是。容袭来明戌皇宫的几年,因为我的缘故,每每出门都有人精心想要置他于死地,或者是想要以他来威胁我。语岚原本只是我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女,却因为我视她为友,所以引火上身,险些丧命。这些我都看得到,也可以明明白白地知道是谁做的。如果说灵公主还是那个小心翼翼、心如明镜的人,那么你也应该懂了吧,我不待见他们的理由。”
“这些,我之前都不知道。”颛顼灵低下头,视线落在地面上,手心不停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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