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是重来一次,玉染有可能还是会不知不觉地喜欢上那个她曾经深爱的人。
长孙弘沉默良久,“那个人……是谁?”
“慕容袭,是华国的四皇子。”秦奚如实说道。
“华国的四皇子,就是那个曾经被华君当做献礼送给明戌长公主当驸马的四皇子?”长孙弘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他恍然想起以前的传闻,突然出声说道。
“是他。”秦奚停顿须臾,不等长孙弘开口便继续说:“你也不要多想别的了,明戌已亡,当初的事情也早该被掩盖了。殿下与容袭相处十年至今,也算是足够长久了。”
“不会吧,十年?那慕容袭在给明戌公主当驸马的时候,还和南玉在一起啊?即使这些都不算什么,可华国与宁国本就不算交好……”长孙弘的声音越说越小。
“这样说来,世子你也是安国人,甚至是湘王府的世子,安国和宁国的关系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而殿下正是使得王爷败退回安的罪魁祸首。难道,你就对她没有丝毫介怀之心吗?”秦奚问得明明白白。
长孙弘听着蓦然一怔,他初夏眼帘,许久之后才慢悠悠地说道:“说心里没有一点儿疙瘩是不可能的,而且你认识我那么久,我说一句你肯定就听得出真假,所以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但是一桩归一桩,我虽然终归是惊讶了一些,可我和南玉也相处了一阵子了,我觉得南玉不是别人口中的那种绝情冷血的人。”
“那要是殿下真的是别人口中所道的模样呢?如果真的是那样,你还会维护着她,喜欢着她吗?还是说,世子会立刻将她出卖,将她视作一个恶人呢?”秦奚神情平和。
“哎呀,秦奚,你现在变得可是越来越话多了。哪有这么多如果啊?南玉就是南玉,就算她是赫连玉,也还是我心目中那个聪明可爱的南玉,你就别故意给我设坎了。”长孙弘先是有一瞬的僵硬,他的视线飘忽了一会儿,随之他便是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边笑着一边开口说道。
其实,秦奚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并不觉得意外,甚至,他觉得长孙弘能够将此般意外之事接受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以,与此同时,秦奚听着长孙弘的回应,也会不自觉的想到另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回答。
秦奚犹记得自己曾经对另一个人也问过相似的问题,他问那个人:若是天下人都觉得你与她在一起是一件荒唐事,那么你要怎么办?
而那个总是一袭白衣素雪,美得犹如天人的男子,只是微微一笑,淡然自信至极,他说:“其实你问的这一句并没有意义。天下之人怎么议论,他们也终归也只是局外人,他们无法影响到我分毫。因为,我爱她,这就足够了。”
秦奚现在想来,倒是不知自己应该该哭还是笑。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上胆敢这么自信地说出这一席话来的人几乎没有。
更何况,玉染和容袭两人皆是有心为君。他们两人撞在一起,其实本该是会争出个你死我活的。
只是,世道无常。谁也没有想到,两个原本走在相悖道路的人,居然会阴差阳错地走在了一起。
他们两人自小拥有着别人没有的天赋,他们的智慧被人所羡慕,他们的才华令他人为之失色。
可是,也许正是如此,连上天都不禁因此妒忌。就此——他们相爱,却十年来都没有真正好好在一起过,他们走上了彼此争锋的道路。
这一争,竟是两人都看不清了前路。前路漫漫,他们不想迷失方向,却同样也不忍放开对方的手。
其实秦奚,他很羡慕容袭。
长孙弘和容袭两人的性情差别很大,秦奚无法以对待容袭的眼光来看长孙弘。秦奚问长孙弘是怎么看待玉染的,也不过是希望长孙弘可以有个心理准备,不管以后玉染做出什么令长孙弘不解的事来都不要去伤透玉染的心。
“世子想知道的,秦奚也都说了。若是世子没有别的事,还是先请回吧。”秦奚温声启唇说道。
长孙弘一瞬间有些尴尬,但他不知应该如何再接下话去,于是便只好讪讪地起身,他转过身准备走的一刻,又忽然回过头看秦奚,“秦奚,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你应该是在五年前离开安国之后就直接到了南玉身边吧?这五年来,你还过得好吗?”
秦奚原本起身准备去送长孙弘出去,他闻言,微微抬头,声色淡然,“多谢世子挂心,秦奚过得很好。”
“也是……也是啊,毕竟,我觉得秦奚你还是挺喜欢南玉的。”长孙弘听出了秦奚敷衍的意思,可他仍是不想让气氛沉默下来,便兀自讪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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