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金姓银匠说,这张精美的图纸,是出自柳轻心之手,翎钧不禁讶异的瞪大了眼睛,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咽了口唾沫,才总算是把到了嗓子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因为这个,他看柳轻心的目光,比之先前,更加不同了。
女人,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的惊喜?
像你这样一个宝贝,可让我如何能舍得,不捧在手心儿里,好好珍惜!
翎钧这样想着,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这次回去,待他在那边站稳了脚跟,就去跟他爹诉求,哪怕是扯谎瞎编,搬小宝出来当“生米煮成了熟饭”的证据,也一准儿要求到他爹同意,让他迎娶柳轻心,为妻!
对,就是为妻!
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子,只有做他明媒正娶的正房正妻,才能算是不委屈的!
从金家银铺出来,两人就又顺道儿去了顾家银铺,用翎钧的话说,所幸都是一趟,隔得又不很远,看完了小宝的长命锁,顺带着瞧一眼定制的银针,也费不多少工夫。
许是姓顾的银匠,回家后跟家里人说了什么,见到柳轻心和翎钧在自家的铺子门口下了马车,顾家的一家老小,就都匆忙忙的,小跑着迎了出来,分列在铺子门口的两侧,站成齐整整的两排,恭迎他们两人进门。
顾家人的这夸张阵势,让翎钧微微一愣,拧眉,看了一眼顾家年纪最大的一个,瞧样子少说也有古稀之年了的老银匠。便是从他满是震惊的眼神儿里,读懂了意思……顾家人,猜到了他的身份,确切的说,是大约的猜到了,他爹是谁……这不能算是好事,却……也未必就是坏事!
至少,有这顾家人的忌惮。以后,他不在的时候,柳轻心和小宝两人,能在这小镇里,不遭本地人的挤兑和欺负!
“有些事儿,知道了,未必要说出来给旁人知道。聪明人。才能活的更加长久。”
翎钧压低声音,若有所指的说了这么一句,看似随意的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那年纪最大的老头儿的肩膀,便继续追着走在了前面的柳轻心,往铺子里面走去,“轻心,你走慢点儿。我都跟不上你了!”
翎钧的话,让老头儿倾刻间出了一身冷汗,细细的琢磨了一下,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点清咽一口唾沫,冲着自己的儿孙们,小心翼翼地使了个眼神儿,告诉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杵在这里碍事,今天来的这两位“贵人”。不是他们能随便搭话或者招惹的,猫有九条命。人的命,却只有一条。
走在前面的柳轻心,并没听到翎钧在后面,压低声音,告诫顾家老头儿的那句话,她只是来看,她一个多月之前订购的那套银针,是不是已经做好……
好的银针,需要用拉银丝的特殊工艺拉制出来,然后,再用细软磨纸,全凭手工的慢慢打磨,不算制作医者手持部分的工夫,一根银针,就需要耗费一名熟练工匠,一整天的光阴,若有不慎失手,造成银针弯曲或者折断,这一天的忙活,可就等于全白费了。
柳轻心定制的,是一整套的银针,若只由一个工匠打造,一个月,只是堪够他做完针尖的部分,手柄部分,该是还来不及做的。
“顾大师在么?我一个多月前定制的银针,如今,可有做好?”
环视了一圈,也没能在铺子里找到,自己之前嘱咐顾姓银匠打制的那套银针,柳轻心不禁有些失望,但想到,这顾家银铺的生意,如此热闹红火,她定制的那套银针,被放在里屋的架子上什么的,也不无可能,便缓缓转身,跟那个遣散了家里众人,自己跟随了上来的顾家老头儿问道,“老人家,顾大师他……”
“老朽只是一介工匠,哪敢被夫人称呼为老人家!夫人若看得上,称呼老朽一声‘老顾’,便是得了!”
听柳轻心称呼自己老人家,顾姓老头儿先是一愣,继而,便忙不迭地矢口否认起来,“人的命,天注定,像夫人这么尊贵的人,可不敢跟老朽这样的平民客气,不然,老朽仅剩不多的这点儿小命,也该被折个干净啦!”
虽然不明白这顾姓老头儿,为什么要这么客气的跟她说话,还把他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柳轻心这没少见过大世面的人……沉默片刻之后,决定,依从这顾姓老头儿的意思,不跟他问询争辩,人上了年纪,哪个不糊涂执拗?她只是来拿她定制的银针的,没必要非跟他争个我对你错,平白浪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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