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珊只迷蒙地睁了眼睛看了他一瞬,眼神甚至没聚焦,便立刻又合上了。她的睡眠一向不好,青宇也是知道的,他以为是因为早先他在蛇窟的失控用强给她留下了草木皆兵的阴影,加上后来又伤了头才会如此,却不知她的心有谋算和殚精竭虑。
此时,她发着烧,看起来即便睡着了也十分辛苦,他本想伸手轻拍她的肩头安抚,刚一伸手又觉得不好,所以手指虚空捻了捻指腹,终究还是空落落地收了回来。她似乎缓过一阵热意,紧接着开始打摆子,显然是又害冷起来。他默默为她拉过衾被盖上,却刻意不让自己的手碰上她的肩膀。明明刚才都已经那样“喂”她喝药了,偏偏现在碰都不敢碰她,青宇自嘲地想,起身去闭上了窗户,再走到桌案边点起了安神香。
兰珊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听觉嗅觉都不甚灵敏,虽然模糊间感觉到青宇还在房中,却并没有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等到她闻到安神香的味道时,已经晚了。
那安神香是她动过手脚的。用各种安神凝心的药材制成、又被灌以灵力的细香,根根漆黑,是以就算沾染了她的鲜血也看不出来。青宇师徒三人都被她咬过,身中龙淫之气,闻这安神香是闻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她的生魂早就与敖潭的龙淫之气纠缠难分,骨血亦然,她主动亲近他们会催发他们的欲念,他们若是食了她的鲜血则更甚,所以上午在寒清洞,凌若谷原本还有的一丝清醒在吮吸了她唇瓣流出的鲜血后才会越发索求得狂乱。
她屋子里的安神香都是浸了她血液的,呼吸之间就将原罪带出肺腑,那对这师徒三人而言,简直是诱发欲望令人无法拒绝的甜美毒药。
兰珊先是感觉到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隔着衣物面料轻轻颤抖,手的主人好像拿不定主意,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一时按下一时又轻提,不管是动作还是力道,都透露着一股犹疑,而对方逐渐粗重的呼吸也靠她越来越近,兰珊这才嗅到了那若有似无的香气,她惊得一下子从榻上坐了起来。
见到床上的少女一醒来就惶然惊疑地朝着床榻内缩,青宇心里一涩,那股莫名冒起的欲念立刻消退了一些。他后退了一步,将手背到身后。
“还难受吗?”他以为自己语气寻常神情自若,实在声音沙哑低沉,目光幽深。
兰珊点点头,“有点闷,窗户关上了吗?”
青宇转身去开窗透气之际,兰珊飞快地下了床,结果起身太急头晕目眩,幸而青宇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只是这一扶,她身上少女特有的体香立刻萦绕在他鼻尖,怀抱着这具不止一次令他着迷的柔软身躯,青宇的心神一荡,兰珊明显感到了他下腹处某样尺寸惊人的东西起了变化。
那么昂扬那么滚烫。
简直要命了。
她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青宇身形僵硬地松开扶她的手,身子一侧将那尴尬相贴的位置躲开。
“怎么下床了?”月牙白的道袍上银纹若隐若现,他默念清心咒,殊不知语气里早就失了平日的云淡风轻。
“刚刚身上出汗了,很不舒服,现在又有点发寒……我想去满月池。”兰珊想着若放任两人独处下去实在太冒险,从昨晚到现在,她已经经历了两场令人心悸的情事,先不论她如今还有没有这个体力,光是凌若谷留在她身上的痕迹首当其冲便会瞒不住。
上午在满月池沐浴了一会儿就消了一身痕迹,她打算再去一趟。
而且她要去泡温泉,青宇总不能跟着了。
直到青宇真的离开了房间,还帮她带上房门,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打开衣橱拿衣服。
从昨晚到现在,她废了两套衣服,又换了两套衣服,再看看被她随意塞在衣橱下方的凌若谷的衣服,她觉得无比头疼。
她的衣衫似乎是百川吩咐下山办事的女弟子帮忙买的,数量不多不少,应季够换而已,如今……显然是快要不够了。这要怎么办?
因为小憩了一会儿而恢复的精神瞬间又萎靡下来,简直诸事不顺的兰珊拿好最后一套干净衣裙,赶紧眼不见心不烦地合上柜门,可是一出门,青宇却站在门外,根本没有离去。
大概是看到了兰珊一脸惊讶,青宇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一句:“你身体不适,若要去满月池,还是有人看护着为好。”
兰珊眨眨眼睛,一时没有拐过弯来,“你要看着我吗?”
青宇的双颊隐隐发烫,刚刚站在门外才平息下去的奇怪欲念又袭上了心头。
“我在石屏那边,只是确保你泡温泉时无恙。”
“石屏?”兰珊茫然了一瞬,想到百川上午隔着的那层叠犹如小峰的石群,放下心来。
只是,早已辟谷的青宇与昏昏沉沉的兰珊都忘记了一点。
她从用了早膳后到现在什么也没有吃,空腹泡温泉,会晕眩。
当那片天旋地转袭来的瞬间,她甚至只来得及惊叫了一声,就手脚无力地挥舞着沉入了水中。
满月池的石壁早就被水流打磨得滑溜,她什么也抓不住,双足又触不到池底,水声阻隔了其他动静,一切都好似变得混沌,她的手在水中渐渐停止了挥动,直到整个人都一双有力的臂弯圈住朝上带。
“哗啦!”新鲜的空气重新吸入肺部,她被呛得咳嗽,伏在青宇的怀里直抖。
而原本想将她径直抱上岸的青宇,在见到清澈池水中她赤裸的身子后,不由侧头避开,身体也僵住了。
而两腿间沉睡的某物,却不受控制地昂扬挺立。
兰珊的咳嗽渐渐平息,这满月池的灵气确实显着,不光退了她身上那些痕迹,也令她的体力恢复了一些。虽然现在的时机算不得太好,她只迟疑了一瞬便决定,不能放弃这个让青宇承认他对她有欲望的机会。
情欲,亦是爱欲。有欲,才会生情。有情,才会生爱。
有爱,才有可能深爱——爱到心甘情愿为她奉上那滴真心血。
她颤抖着双臂圈住了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前:“青宇,你怎么才来,我差点淹死了。”
她的声音比平日还要娇气,因为呛了水又咳嗽了一通,她的鼻音有些重,好似快要哭了一般,青宇的衣衫尽湿,月牙白的道袍贴在身上,温热的泉水好似将他身上的血液都煮沸,他的呼吸渐促,终于扭过头看向怀中的她。
她湿了的长发黑亮柔滑,被池水温养了的肌肤润泽通透,双目沾染了水汽越发灵动,唇瓣也显出诱人的淡粉色,一双白嫩的娇乳隔着道袍压在他的胸前,水波流动,那乳尖似乎也在轻颤。
他的呼吸越加急促,默念着清心咒抵抗渐长的邪念,哑着声音道:“我带你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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