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百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只是梦而已。”入手的丝滑肌肤比平日里要暖上些许,这是满月池的馈赠,让她一贯因为寒冰果而偏低的体温有所上升,于是此刻抚摸上去更温暖,也更柔软。百川恍惚间觉得,自己好似捧着一片云,蓄满了雨,却没有落下,飘飘悠悠吹到阳光下,被他瞧见了,也伸手够着了,如获至宝。
从冲进来那一刻就担忧不止的心神终于定了下来,他惊觉怀中这具娇躯的柔若无骨。兰珊虽然穿着一层薄薄的小衣,可在池水的浸泡下,比不穿还勾人。服帖半透的面料如同最上乘的工笔,精细准确地勾勒出她玲珑姣好的身段,那起伏的曲线,又被他亲自用手臂、用怀抱丈量。少女独有的幽香萦绕在百川鼻尖,就像是撕破了水汽如纱如雾的那一层阻隔,直接勾住了他的心。
又或者,他的心,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对她放开过。只不过是在对女子的渴求之上,多了一层对妹妹的关爱罢了,至深的爱意叠加了至亲的在意,两股情绪矛盾却又重叠在一起,如同一汪深池,他自甘沉沦,不想求生。
那些曾经的依偎,那些曾经的旖旎,不需要任何停顿,也从未褪色,鲜活无比地被从他心底试图尘封的那个盒子拽了出来。那盒子上挂着的名为“禁忌”的锁,因为主人的反复擦拭而永远锃亮,那是一把禁锢他的心锁——之所以要禁锢,是因为他明白,自己根本放不下。
青年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明明置身于温热的池水中,百川却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立刻清醒过来。自己和她的关系不能再错下去了,即便他有过无数的念头,那也只能是无法呈现在阳光下的妄念,是只能安放于连深夜星光都无法企及的黑暗中的执念,他一边放低了声音安抚她,一边像是想与她拉开一点距离,将她从自己怀中扶了起来,“嗯,只是梦,不怕啊……”
而在他背后不远处,已经接近半透明的白蛇,虽然是魂体状态,却一点也不安生,它双臂撑着边缘轻松一跃,不带一点水花地直接坐在了池岸边,好整以暇地看向这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兰珊被它看得双颊发烫,明明在决定要接近青宇师徒三人时早就被她丢弃的羞耻心,好像在一瞬间完完整整地回来了,所以哪怕白蛇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动作快点别错失了机会,她却咬着唇,不想在它面前引诱百川。
太奇怪了……她想,她简直称得上是有些气恼地瞪了它一眼,却又不敢瞪得太明显,心绪波动,进退两难。
而百川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怎么了?”他也想要转头,她吓了一跳,但面上不显,不知何时起,她可以熟练而随心所欲地去选择自己想要表大的情绪,那个因为总是掩饰不住喜欢的眼神,总是遮盖不住爱慕的神色,而被敖潭冷淡对待的少女,仿佛一朝死去,被埋葬在了昨天。
她横下心反手搂住百川的脖子,让两人刚刚拉开的距离顿时消弭殆尽。软嫩挺翘的胸脯俏生生地按在了年轻男子坚实的胸膛上,连她略微加快的心跳都隔着肌肤清晰地传递过来。
而他的心,从抱住她的那一刻,就跳得很快,如今又更快了。
但年轻男人的面色依旧温柔平静,“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本想拉开少女捧住他双颊的手,可修长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她的手腕上,到底狠不下心,于是只好放弃拉扯的动作,改成虚虚地握着,假装自己没发现心底对于触碰她这件事的留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