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霄云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即就警觉起来,肩膀上手刚一落下,他已经伸手按了上去。一把抓住这手,封霄云顺势转身另一手擒住其衣领,脚下发力一扫,手一挥直接把这名失去平衡的亲兵整个丢飞出去。
伸手接住被抛在空中又落下的碗,看一眼面前肃面站定的肥壮指挥使,封霄云拍一下衣袖,一句话没说端着碗转身就走。
韩胄怒,眼神一凛,身边众亲卫会意,纷纷手执刀柄,冲上去从两侧围住封霄云。
封霄云再次定住脚步。
“副指挥使,你方才出手殴伤本将的亲兵,就想这样一走了之?”韩胄强压着心里的窝火,阴测测说道。
封霄云嘴角露出个笑容,环视一眼围住自己的这些亲兵,道:“确实不该一走了之。”
说完,封霄云身若雷霆,悍然出手!
这些亲卫好歹也都是宗境修者,平时仗着自家将主的威风没少作威作福,这会儿正想趁机一展手段为自家将主争一口气,一看封霄云居然敢先出手,顿时都来了劲。
一群亲卫手上各自亮起不同颜色的四灵秘术光芒,齐喝一声:“丫好胆儿!”这一声喊的真齐整,看来指挥使韩胄平时在打群架这方面,把他的亲卫练得很不错。
旋云风暴当头罩下,瞬间抽干在场亲卫的灵气。众亲卫正打算施展手段,下一刻就发现自己体内灵气已经空空如也。
“啊!”“噗!”……
一人一拳,谁也没多谁也不少,人人平等。眨眼间封霄云已经把韩胄的亲兵全部打倒在地。
“!”韩胄直接就傻眼了,虽然平时没事儿在家时,他也练这套手一推倒一排的本事,但他心里清楚都是为了开心练着玩的把戏,亲兵们也是有意让自己高兴。然而等真亲眼看到这场面,韩胄的心跳骤然就是一顿,然后猛地加速把他整张脸都泵成了深紫猪肝色。
韩胄虽说也是一名帝阶强者,但自家事自家知。他不过是家族花重金请来一位坤阶老仙,给他体内强行灌注了一道天地法则真威,硬生生把他拔高到帝阶境界。若论真实战力,韩胄甚至不敌单铁鹰那样实打实的王阶强者。
韩家祖上不是以军功起家,而是世代商贾,家族积累了惊天的财富,又慢慢通过代代联姻也渐渐接近炎夏朝的朝堂。到了韩胄这一代,五年前韩家抓住皇帝要大修青园缺钱的机会,直接献出一半的家财打点妥当,甚至把门路走到了宫内老祖宗黄瑾那里,终于买下禁军指挥使这一职位。韩胄身为家族唯一的“帝阶强者”,顺理成章出任禁军指挥使。
韩胄这二品将军禁军指挥使的职位,纯粹是拿钱买出来的,寸功未立,实力更不配这一军职。他自从当上指挥使之后,却自觉已是炎夏朝五位统兵大将之一,直把自己视为与其他四位统领四大边军的天字号大将军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庸碌无能的韩胄当上禁军指挥使后自视甚高,但四位天字号的大将军根本看不起他这商贾出身花钱捐的将军,把他送上门的礼物直接扔出府外,嫌弃铜臭味儿太大。从那以后,韩胄就成了笑柄,没少被朝中将军嘲笑,甚至不少文官也敢嘲笑他。
韩胄因此就记恨上了四位天字号大将军,一直在心里想要报复。这次他打听到封霄云的底细,知道他曾是天策大将军王心明亲自向朝廷举荐的人才,就存心要狠整封霄云,藉此竖起自己的威风,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然而韩胄想的挺美,却接连在封霄云这儿吃瘪,终于又羞又恼被气糊涂了。
韩胄虽是禁军指挥使却不改商人本色,但羞恼之下却忘了军中最讲实力说话,最重强者为尊,凭他的本事整治封霄云,只能自取其辱。
“你你你……”哆嗦着连说三个你,韩指挥使终于把舌头重新捋直,“你居然敢当众殴伤本将的亲卫!封霄云,本将……”韩胄想说本将亲自出手教训你,好在他最后头脑里还有一线清明,硬生生改为“本将必要上奏朝廷!”
封霄云最近本就因为妹妹风玲儿被单雄飞凌辱一事怒火满膺,按着他的性子,非当场活撕了那单雄飞不可。但单雄飞已然是炎夏朝的四品侍郎,杀了他就要捅翻整个炎夏朝朝廷,就相当于打帝国未来继承人雍王的脸面。封霄云固然不惧,可妹妹风玲儿不过是柔弱女子一个,毫无自保能力,到时难免被殃及。
最终为着妹妹风玲儿的安危着想,封霄云不得不强忍下心中这口恶气,听从兄弟冯倚山的建议暂时接受炎夏朝的封官,忍受恶徒单雄飞被炎朝朝朝廷所庇佑这一现状。
这会儿韩胄不提拿朝廷当靠山来压封霄云还罢,一提这话,封霄云心中强忍下的那口气顿时再压制不住。
跃步上前,劈手就是一个大耳光直接扇在韩胄脸上。堂堂三十万禁军指挥使,帝阶强者韩胄,就这么被封霄云一巴掌给扇飞了出去。
骨碌碌在地上打了个三个滚,韩胄总算带着一身泥狼狈爬了起来:“你!你他妈敢打老子!”捂着肿的跟猪头一样的半边脸腮,韩胄扯着嗓子怒嚎,“你区区一介小小督粮校尉,也敢看不起我堂堂二品指挥使!”
今天韩胄本想借机耍一耍自己指挥使的威风,在比自己出身还要低贱的“督粮校尉”副指挥使身上先找回些脸面,不料却被封霄云当着众兵卒的面打肿了脸。威风没耍成,自己还挨了打。一巴掌被打醒的韩胄,当即认为这封霄云瞧不起自己,瞧不起自己商贾出身,简直是奇耻大辱!
韩胄自己心里扭曲,认为封霄云看不起他。却不知道,封霄云此时并没有看不起他,而是要杀了他。
封霄云本就怒从心起,心中那头凶兽恰在此时随意添进一念,顿时这股怒意就化为汹涌的杀意。
韩胄还要嘴强,被封霄云周身涌出的杀意一震,突然感觉裤裆里一热,张张嘴没敢再嘴硬。
封霄云向着韩胄迈出一步,心中却在竭力遏制住那股喷涌的杀意,双手全力保持下垂。
颜面受损总比丢命强得多,商贾出身裤裆已发凉的韩胄明立即智地选择退步。
这时刚才被打趴下的亲兵们也都爬了起来,毕竟没什么仇怨,刚才封霄云就是教训他们一下,也没出重手。
亲兵们围住自家将主低声道:“将主,这小子扎手。咱们先回去,回头有的是方法收拾他。”
韩胄看一眼跟自己一样鼻青脸肿浑身是泥的众亲卫,假装硬气地一挥手:“走!”临走不忘撂下一句狠话:“小子,你给我等着!”然后韩胄竭力控制着被吓哆嗦的双腿,在众亲卫搀扶下几乎是爬着骑着那头鹿蜀,狼狈退走。
借着弯腰捡起放在地上的饭碗,封霄云竭力勉强遏制住内心汹涌的杀意,也不理会周围一圈看热闹议论纷纷的兵卒,仿佛自己刚才不过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平静地回到自己的帐内。
封霄云刚返回帐内,营地远处,一群一直远远关注着他的兵卒却立时都心热了起来。他们都是曾跟随天策大将军南下平叛立下战功的精锐禁军。
平定宁王叛乱大获全胜返回临澜城后,南下有功的禁军兵卒们各有赏赐,四品下的将领赏赐归兵部管着,四品上有皇帝亲自设宴褒奖,他们这些普通兵卒的赏赐,全都捏在指挥使韩胄手里。
韩胄世代商贾出身,骨子里透着商贾不择手段逐利的钱臭气,他为了钱财撕破脸皮,公然扣下朝廷发给有功兵卒们的的奖赏军爵,然后明码标价出售!我知道你立了功,有朝廷发下的能够按月领取禄米银的军爵,但不好意思文书在我手里,想要可以,拿钱来买。我韩胄做生意一向公平买卖,童叟无欺!放心,我绝对维护市场安全,谁不花钱就想从我这儿强买强卖,我就弄死谁。
一转眼,指挥使韩胄成了占理那边,公然把着这些兵卒的军功,每月去朝廷冒领禄米银,真是空手发一笔横财。
这些禁军普通兵卒本就家里穷困,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从韩胄手里赎回自己的军功授爵。他们想要告,却被韩胄上下打通关节,悍然动用军中罪名诬陷处死几个领头的,直接把这些没领到军功的兵卒给捏散碎咯,随后彻底压了下去。
这些禁军立功的兵卒简直是欲哭无泪,他们畏惧指挥使韩胄势大,也求告无门。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你莫进来。
天策将军王心明交还兵符之后,也再无权插手这些战后奖赏事宜,不然就会落人口实。所以王心明虽然知道韩胄做恶,可除了上本启奏朝廷,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奏章被韩胄买通人给压在最下面,根本不会被受理。
这些禁军精锐再是想不到,拼命换来的军功,自己反而一点儿也得不着。
然而就在他们已经陷入绝路之时,忽然听到消息,当初在军中打理伤兵营炼丹救活众多袍泽的那位封校尉,成为了禁军副指挥使!
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一些心有不甘的兵卒纷纷又动起了心思,打算借着这位有良心的封将军,为他们要回属于他们的军功。然而部分兵卒却被韩胄那毒辣的手段给吓破了胆,本是血里火里杀出来的硬气汉子却力劝大伙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再说。
从封霄云昨天一进营,这些兵卒就在远处观察,当他们看到封霄云与兵卒在一个桶里捞饭吃,就有些心动。直到刚才他们亲眼看到封霄云不惧以下犯上,悍然出手教训指挥使韩胄,这些精锐禁军兵卒绝望的心终于再次热络起来。
封霄云在帐内刚坐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咳嗽一声,声音中带着恭谦道:“副指挥使可有空闲。昔日王大帅帐下一小卒,特来拜谢平宁王一役伤兵营救命之恩。”
封霄云一挑眉,“进来。”
一个精壮的兵卒撩开帐门,迈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凑钱买的一只鸾鸡,没说话先把手里的鸾鸡递了上来,然后咧开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
封霄云看着这人面熟,确实有点印象自己曾把他从鬼门关捞了回来,伸手接过这只鸾鸡,对着门外的几名兵道:“不用蹲着了,去把这鸾鸡炖了,待会儿大伙一起尝尝。”
三个本打算趴墙角听消息的兵卒不好意思地走了进来,伸手接过鸾鸡自去外面处理。
留下的那位名叫张顺的老兵尴尬地站着,他不说话封霄云也不说话。咬了咬牙,张顺噗通一声就给封霄云跪了下去。
封霄云打从他进来,就看出他是有事儿来求自己,伸手把他扶起来道:“我不喜别人跪,有事儿起来说话。”
老兵张顺拗不过封霄云双臂传来的巨大力道,站了起来,断断续续把事情讲了出来。
封霄云不动声色听完,面上表情毫无变化,让老兵张顺有些捉摸不定。
思索一阵,封霄云道:“可你有凭证?”
这话一问,老兵张顺顿时就有些激动,脖子一红噔一下又跪在了地上,邦一声就磕一个响头:“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叫我不得好死!”他以为封霄云是不肯信他所说的话,这位老实的粗汉激动之下也就赌咒发誓这一个办法。
封霄云道:“那韩胄身为禁军指挥使、二品将军,若无实证,恐怕难以将其扳倒,迫其将你们的军功授爵交出。我虽说也可直接上门将其打杀,但这样一来恐怕你们的军功授爵也将落空,再难要回。”
张顺顿时愣住了,他们不过是些老实的兵卒,哪里懂得搜集什么凭证,此刻还真就被难住了。
眼一红,张顺这个三十出头的老实汉子强忍着泪又问了一句:“难道封将军也没办法帮我等讨回公道?可怜那些战死的袍泽弟兄,家里妇幼还急等着这些米粮吃顿饱饭……”
封霄云见张顺言语悲切,心中哀其可怜,道:“此事急切间也不能办成,待我想想办法。你先回去,把那些家中男人战死无米粮下锅的人家记一下,明日说与我知晓,我先想法让他们吃饱饭。”言语中,给张顺留了些盼头。
张顺千恩万谢地走了,封霄云等他走后,迈步赶往粮秣营。
粮秣营那帮老油子,在南下平叛时可都没少吃封霄云给的油水,此事正好让他们出力。当时粮秣营营长是王大帅心腹许富贵担任,此时已经调回定北军。但其余负责的几个禁军老油子,还都认得封霄云。
前不久大伙还坐在一起称兄道弟一起饮宴,现在一转眼,人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高高在上的副指挥使。见面这一刻,几个老油子恨不得把以前封霄云分给他们的好处全部吐出来,以求封霄云忘记他们的某些言行。
封霄云却与他们印象中的那个封校尉没有太多变化,依然是笑着向他们拱手打招呼,没有丝毫官架子。但不知为何,这些老油子一接近封霄云,就是觉着全身被一股子煞气围绕,浑身不寒而栗。
简单寒暄过后,封霄云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这些老油子略一犹豫,就咬牙答应下来。他们通管禁军粮秣运作,随便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也就够了,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难。更何况,这些老油子现在非常乐于卖封霄云一个人情,以求能在这位彪悍的上司心中留下一点善缘。
刚才封霄云悍然把指挥使韩胄揍趴下,他们可是全部看在了眼里。这些老油子历经风雨,都知道在军中谁拳头硬谁说了算,指挥使这一次被揍趴下去,就再也别想站起来,以后军中必然是这位封副指挥说了算。
暂时解决那些战死禁军兵卒家中困难,封霄云心里稍微好受一些,带着心事返回自己帐中。
临澜城。
韩胄的豪宅内,他脸上敷着伤药,正歪躺在软榻上喘着恶气。韩胄现在心里想的,不是该怎么报复封霄云,而是怎么才能捂住自己被副指挥使揍了这件事。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传到朝臣们的耳朵里,对他这个指挥使来说可是非常不利。
尽管此事封霄云确实以下犯上,但炎夏朝的大律第一条,始终是强者为尊,这是根本国策,千万年来国家稳定的基石,决不能动摇。文官还好,在军中武将之间尤其重视这条。
自己一个堂堂指挥使被副指挥使揍了,传扬出去,大伙只会笑自己本事不够,不足以当这个指挥使。那可大大不妙,与面子相比,韩胄绝不想危及自己的官位。
韩胄想来想去,直到天黑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能够狠煞一下那个年纪轻轻嘴上没毛的副指挥使,为自己挣回这个脸面。
正当韩胄苦思无果心烦意乱之际,一个面**诈的幕僚悄悄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将军可是要寻那副指挥使的错处,给他个教训?”
韩胄点点头。他知道凭自己的实力不可能打得过封霄云,那封霄云连坤阶老祖宗的一掌都接得住,即便自己舍得这万贯家财请来一位强者,怕也不是那封霄云的对手。明着打不过,那就只好玩阴的。
这幕僚抖擞嘴角尖长的胡须,献上一条妙计:“那副指挥使看着不过才二十岁,年纪轻轻乍登高位,心中必然欣喜若狂,必想要大力施为一番一展胸中抱负。然而禁军千万年来积弊太多,以将军之能尚不敢轻举妄动。那副指挥使初来乍到不解其中内情,任性妄为之下,必会闹得军中人怨沸腾。到时候将军再找几个军中亲信鼓噪一番,顷刻间就是一场哗变。将军现在只需端坐家中任其施为,等军中热闹起来之后,找一御史一本参上。为着临澜城的稳定,朝廷必要下旨斥责。那副指挥使小小年纪乍登高位,本是热炭团般的心思要强军革弊,却四下碰壁,到时再被朝廷这一斥责,就好似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到时他必是心灰意冷,再不敢与将军争锋。如此一来将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坐视其自败,岂不美哉?”
韩胄听罢立即喜上眉梢,道:“好办法。只是宫中大珰黄瑾似是与这小子颇有渊源,就怕到时……”
“将军勿虑,如今圣上年事已高,临澜城唯以安稳为要。便是黄瑾有心护短,禁军之变乃是肘腋之危不得不平,到时候为着大局黄瑾也不会拦着。那封霄云小小年纪登上高位确实有其本事,吾纵观史册此类少年英杰不在少数,然此类本领高强的少年皆是心高气傲之辈,容不得旁人斥责,也受不得什么挫折。到时他四下碰壁,心气被折,何敢再与将军争锋?到时将军恩威并重略使恩义,必能使其俯首帖耳!”幕僚说得是胸有成竹。
“好,就听你的!”韩胄听罢一拍大腿,从软榻上猛地起身,兴奋地来回走动,“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本指挥倒要看看,你封霄云这三把火是怎么把自己烧咯!”
从这天起,韩胄接连几天没在军营露面,暗中却加派心腹牢牢盯住封霄云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他汇报。
然后,十天过去了,二十天,一个月过去了,韩胄属下的汇报,永远是:“副指挥使在帐中,在观看兵卒操练,在吃饭,在帐中……”
韩胄有些忍耐不住,开始怀疑,直接把给他出主意的那个幕僚叫到眼前,厉声道:“你不是说他必定会有所作为么?为何他这一个月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也没干?!”
“将军莫急。这位副指挥使行事目前看着还颇为老练,但再如何老练终究是年轻,经历的少,经验终是不够。再等等,他一旦有所行动,必会出错!”幕僚依然信心十足。
在军中待了一个月,封霄云休沐的时间到了。他依旧什么事也没做,跟来时一样独自返回府中休沐。
“给我日夜盯住他的府邸!我就不信他耐得住!再告诉留在营中那几个,下个月给我闹点事情出来,我就不信他真能忍住不管!”韩胄有些气急败坏。
封霄云回到府中,看到妹妹风玲儿已经恢复,家里一切井然有序,先对白老师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那副万年不变的冷峻脸纹丝不动,白老师受了封霄云深深一礼,只点点头。
黑山魔君立即一股黑烟从葫芦里蹿了出来,高声嚷嚷道:“小封你放心,以后军里的事儿我都帮你办了!保证帮你把禁军捏的稳稳当当。”
白老师一句别的话也没说,转身消失。黑山魔君看着白老师消失的那道门,双眼直冒火。
封霄云被黑山魔君这突如其来的针锋相对弄得摸不着头脑,他知道在山海村时,两位就有些不大对付,但现在可没见黑山魔君和白老师二人有新的矛盾,“难道是宿怨?”封霄云摇摇头,没把黑山魔君的一时意气当真。
不多时,冯倚山从外面回来立即向封大哥说起他这些天来打听到的情况。冯倚山打听到了不少关于禁军的传言,他当然没法混进西郊军营中,但禁军的家眷都在临澜城西南的百姓聚集城区居住,他就是从那儿听来的。
听冯倚山说完,封霄云再结合这一个月来自己在营中观察到的情况,发觉禁军的问题确实非常严重。难怪当初宁王在南边造反,皇帝下旨令定北军大帅王心明统领禁军出征,却只给了五万兵。恐怕当时老皇帝不是不想多给,而是实在再也选不出更多能上阵的兵卒。天策大将军王心明能够带着这样的禁军打胜仗,还真是无愧其第一天字将军的名号。
禁军第一个大问题就是“吃空饷”。
这些年来,尤其是商贾出身的韩胄当上禁军指挥使之后,禁军吃空饷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现在表面上号称三十万,实际据封霄云观察,常驻兵卒连十万都不到,也就在七八万上下。
就这七八万兵卒中,还有三成是年老体衰无法上阵,终日里混军饷的白发老汉。其他诸如冒名顶替有钱人家来服兵役的地痞流氓,更是混杂其中。
兴致勃勃地与封大哥说完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冯倚山立即问道:“封大哥,你打算如何整顿禁军?”看冯倚山一脸期待的模样,显然对此事很上心。
封霄云心里奇怪冯倚山为何会对这种事如此关切,答道:“我并不打算整顿禁军。”
“为什么?!”冯倚山不甘心地追问。
封霄云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说道:“这炎夏朝,从上到下透着一股老朽腐烂的味道,毫无活力,令我厌恶。”
冯倚山默然无语。
第二天,封霄云出门去采买材料,打算继续为妹妹风玲准备好下一个月的丹药。再吃一个月,固本培元才好。封霄云不能杀了单雄飞给妹妹风玲儿出气,无法抚平妹妹心理受到的创伤,只好在物质上多补偿一些。封霄云所炼制的强身丹看着只是基础丹药,服食效果超群,若拿到外面售卖,绝对会被抢购一空。
开门一出去,封霄云就注意到街对面那幢华宅站着一溜女侍卫,不经意间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眼熟。
也没多想,封霄云转身直奔东坊市而去,没走两步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招呼:“封霄云!”声音清脆明快。
一转头,不是七公主武凝婉还能是谁。
说好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呢?王霸之气一展就收服小弟若干呢?
(本章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