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玉把颜端遥送到官道上,便不再相送,颜端遥及陈大思已经认得了回去的路,便再三谢过朴玉,主仆二人驾着马车焦急地赶路。
起初路上还算安静,他们日夜不停,行至第二天中午,陈大思开始看到一两个路人,脚步匆匆,携家带口,越往前走看到的人越多,开始三五成群地结伴而行,后来则是衣着有些破烂,似是受了伤逃出来一般。陈大思赶紧探进马车内拍了颜端遥几下。
颜端遥因为咳疾尚未痊愈,这两日又忧心支加国内之事,再加上马车日夜行驶太过颠簸,所以陈大思拍了几下,他都没有反映。陈大思喊了他一声,他才疲惫地睁开双眼,望向陈大思“怎么了?”嗓音沙哑“快到了吗?”颜端遥双手在两边支撑了一下,想要重新调整一下坐姿。
“主子,情况不对!路上有流民,好像是从咱们支加国方向逃来的。”陈大思说着把车帘的缝隙掀大一些,好让里面的人能够看到。
颜端遥从座位上起来,身子往前略探了探,果然看到了陈大思说的情况“你快去问问他们怎么回事!”
陈大思应声下马,拦住一个赶路人准备问明情况,那个路人却先开了口:“你们可别往前走了,支加国完了,国王死啦,举国被俘,我们都是拼死逃出来的!你们也快些逃命吧!”最后这句还没说完,那路人已经踏出了好几步,继续向前赶路了。
那路人经过马车时,嘴中还说着那句“你们也快些逃命吧”,颜端遥听的清清楚楚,他心中轰地一响,跌坐到座位上,右手抓着的车窗帘因为跌坐的突然而“哗啦”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颜端遥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陈大思几个大步冲到车前,一把撩起了帘子,大叫一声公子,他的鼻尖渗出了汗,脸颊因为情绪激动再加上面色黝黑而变得有些发紫了,双目涌出了泪水,他抬起胳膊一抹,瞧清了车内的颜端遥:他斜倚在座位上,右手仍然死死抓着那车窗帘,从车窗灌进来的风吹得颜端遥发丝有些凌乱,一直在额间飘散。双目间充盈着泪水,顺着他瘦削的脸颊滑落到腮边,又坠到了胸前的衣襟上,已然打湿了一片。他的淡色薄唇微微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周宁此时躲在皇上最后让他进的密室之中,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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