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官吏各自忙碌,百姓们则忙着整装,把革带和插袋系好,同时背负好弓箭,还有人挂着障刀,或是手持长矟。
李国柱这时才对黄来贵道:“击鼓除了召集咱们出来,也是有报警和传迅的作用。”
“明白了。”黄来贵道:“此地到底是离大山较近,要防着土著来犯。”
“是的。”李国柱笑道:“不管是有敌袭,还是火警,只要有一家击鼓,各家俱要持兵而起,不准说没听到,只要鼓响之后,三十息后百户与警备士要赶到,一柱香内,所有人俱要持兵或持灭火之物赶至,只要有未至的,任何理由不能脱罪,都要罚钱,若此类情形超过三次,则脱出百户内,撵出东藩。”
黄来贵一时半会还不能理解这种法规,但潜意识里感觉到这样的规定相当有理。
在这种新开辟的荒岛上,所有人都必须守望相助,不能出现自私和胆怯。哪怕理由只是孤僻和不近人情都不行。
一方有事,万方来助,最少在东藩岛上是成立的。
不管是土著,海盗,或是火灾,都要群起而为,这样才能发挥岛上最大的防御力量。
“这规矩挺好。”想了一会儿,黄来贵便是对这
规定击节赞叹起来。
“是挺好。”李国柱道:“这样纵是我得了病,生了什么意外,我既不担心妻儿没有饭吃,因为有侯府的养济院,慈幼局,也不必担心他们在东藩这里受什么委屈,或是被人欺负无人过问,被无赖子和地痞压榨,被土著偷袭,这些事俱是不再叫我担心受怕。”
说话间所有人俱是准备好了,这一次是组织了全百户的壮丁出行,不光是弓箭社或猎射的人,有七辆大车和二十多头毛驴随行,另外有三百名壮丁,十个警备士和十一名官吏,在准备了一刻钟之后,所有人往东而行,三百多人被何百户下令四人一排,排成了三个百余人的队伍。
有长矟和障刀的走在最前,官吏和警备士散开走在前面两侧,做为游兵警备。
背负或手持弓箭的走在中间,最后是骡车和驴子组成的运输队伍。
从村口出去后不久就是渠堤,一条干渠在南北侧流淌而过,又向西行,最后会汇入另外的干渠,渠水会通过一条条支流,灌溉大面积的新开辟的土地。
事实上水利工程还差的远,也还好东藩这边的溪流太多,淡水资源异常的丰富,这使得水利工程相对要容易的多,就算如此,距离完成也早的很。
毕竟南安侯府的决心相当之大,现在开出来的土地,还远远不足以满足南安侯的期待和盼望。
这也是十一百户所有人都扑向荒野的最要紧的原因之一,既然人人都认为现在的生活相当不错,期待更美好的未来,那么就得努力做一些事,而不是坐在家里,等着南安侯府继续下发粮食和各种生活物资。
债务是有警戒线的,如果侯府发觉有的家庭一直在混日子,没有偿债的动力和尝试还债的努力,那么这个家庭就很有可能会被撵走。
正如徐子先在各个百户村落做的那样,杜绝混混,无赖子,地痞,以及一切游手好闲,不事生产的人。
徐子先的理念有些近于秦汉时,那时候游侠,无赖,不事生产者都被严酷对待。
汉时一个知县就能将全县的无赖都抓捕起来,或是关起来,或是痛打一通,或是判罚苦役,甚至割掉鼻子,斩落小腿,都是俱有可能。
要视被抓的无赖子的罪行,风评来做最终的决断,但每个被抓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甚至游手好闲,干犯法禁的,直接被判处弃市斩首,也是极为可能。
在市民经济更发达的大魏,其实游手好汉的闲汉人数更多,而且整体更趋于宽松和容忍。
在东藩这里,徐子先却在努力杜绝有类似的人存在。
东藩还太弱小,一切人都要努力上进,这样才有可能在几年内完全立足,并且有对外开拓的实力。
当然,一切还都要在较为温和的手段之下,并且是用正向激励来完成预期的目标。
其实每个人付出更多,做的更多,但他们反而更乐观了。
这就是正向激励的作用,不一定是时时刻刻,但一定是要方方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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