瑁梁府衙。
“……其实,”周胤绪搁下茶碗,看向宋圣哲道,“我挺佩服两位大人的气量的。”
宋圣哲正在看公文,闻言先“嗯”了一声,顿了两秒才抬起头来,朝周胤绪友善一笑,“周大人何出此言?”
周胤绪道,“前两日彭大人在牌桌上那样损人,却不见两位大人动气啊。”
宋圣哲笑了一记,又低下头去看公文,“彭大人呐,一贯就是这样说话的,”他顿了顿,道,“周大人年少气盛都不与他生气,我和范大人,自然更不会置气了。”
周胤绪微笑道,“彭大人损的不是我,我当然不会生气。”
宋圣哲复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周胤绪。
周胤绪又道,“另外,两位大人还答应了让彭大人‘正粟充足’,真可谓是难得的‘好气度’了。”
宋圣哲玩味道,“我和范大人本就无权去管广德军,这许不许‘正粟充足’,又有什么分别呢?”
周胤绪一怔,又听宋圣哲道,“再者,如今新令初下,又正值抚台来访,若是这广德军缺衣少食,不说彭大人脸上过不去,万一这位抚台大人一时起了怜士恤军之心,往圣上跟前参上一本,我和范大人又能落得什么好呢?”
周胤绪听得云里雾里,“可方才宋大人不是说,两位大人管不着广德军的事儿吗?”
宋圣哲笑道,“对啊,我们管不着广德军,彭大人也无权来管我们府衙的公务。”
周胤绪疑惑道,“那彭大人所主张的‘军储赈贷’之策,究竟该归谁来管呢?”
宋圣哲的笑容中带了一丝微妙的狡黠,“这却要分两头来说了。”
周胤绪追问道,“哪两头?”
宋圣哲道,“这‘军储放贷’,拿的是它广德军自己的军饷去放,自然是彭大人该负责的事;但这‘军储收贷’,”他笑了笑,“经手的人可却多了。”
周胤绪想了想,问道,“‘经手的人’?难不成,是指各乡县的‘胥吏’?”
宋圣哲摇了摇头,微笑道,“非也。”
周胤绪更加疑惑了,“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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