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后的一年里,他大肆排除异己,把控朝政,架空皇权,成了大齐国说一不二的权臣,曦月成了一只被豢养在深深宫苑里的金丝雀,如果不是为了堵天下悠悠众口,怕早让他折断翅膀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偏这个女孩子从不疑心,又爱黏着他。每次进宫,总喜欢用各种名义找他,让他烦不胜烦。
后来,他实在懒得浪费时间在这个他觉得傻乎乎的女孩子身上,就借口说宫里离住处太远,他没那么多空闲总陪她。第二天,曦月便花了整整一天,布置了云品轩,也向今天这般,拉着他的手,兴致勃勃让他观看。
他那时是什么表现呢?
他只觉得好烦,对她的品味嗤之以鼻。对这扇她珍藏了很久的屏风不屑一顾。他已经有了奢华的亲王府,怎么看得上简陋的云品轩。
但是小姑娘跳崖身亡后,他却在这里住了十年!日日任痛苦焚心噬骨,每回忆一次,就如被利刃在心上鲜血淋漓割上一次。
曦月终于发现了楚无垢的沉默,小心翼翼问道:“阿楚,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楚无垢狠狠咽回喉间的苦涩,叹息般的说道:“只要是阿月给的,我都喜欢。只是……”他伸手把小姑娘拉到身旁,她年纪尚小,连他的肩膀都没长到,水嫩嫩的脸颊白里透红,因着还没除服,穿一件淡青色衣衫,越发显得娇小柔弱,叫人怜惜:“臣子们会非议的。外臣居住宫里,阿月又是女帝,怕会污了陛下清誉。”
“阿楚在乎你的清誉?”
楚无垢笑了:“我是男子,难道还在乎什么清誉吗?”
“阿楚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大臣们谁敢非议,我就罚他们天天上朝,反正我离的近,他们个个离的远,累死他们!看他们还有没有那么多心思多管闲事。”
曦月笑的无比狡黠,活像偷了腥的猫儿,满足又慵懒。
楚无垢给她整理被风吹乱的鬓发,顺手摘了朵茉莉簪上去,说道:“好,都听阿月的。”
“人家忙了好久,阿楚都没有一点表示吗?”
“陛下想要什么?”
“我还没吃晚膳呢,阿楚陪我。”少女眉眼弯弯:“吃完饭再看月亮。还有还有,上次阿楚那首歌唱的真好听,我还要听阿楚唱。”
楚无垢眸光深深,唇角盈起一抹笑意,说道:“好。”
好,阿月,这一生,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给你。
转眼过去七八天,因为曦月再不曾在朝会上提起立摄政王的事情,张唤以为这是怕了自己,一次和同僚饮酒闲谈时还不屑的说道:“呵,一个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一个是只知道打杀的武将莽夫,做了首辅还不满足,竟还妄想摄政,真当老夫这十五年的大理寺卿是白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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