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要沉淀多久之后才可以被称作历史呢?
仅从时间的角度去判别,上一秒是历史,下一秒是未来,这个问题没有丝毫讨论的价值。
但沈其音不这么看。
按照她自己的思考,只有当一个事件的当事方可以用理性观的角度去回顾此事时,那才是历史的形成。
因为真正的历史从来都不是用来自欺欺人的。
很显然,对宋世清而言,皇位竞争的失败并不是历史。当他醉倒在桌上,半梦半醒地呢喃着要让宋世平好看的时候,沈其音觉得,这绝对是酒后吐真言。
把泼皮无赖吃了憋之后甩的狠话放在这特别合适:你等着,这事没完!
可问题是,宋世清现在连点自由都没有,还不如街头的泼皮无赖呢。跟已经做上皇帝的弟弟放狠话?……嗯,话当然是可以随便说的,但要真想做点什么,大概也只能是在梦里了吧。
沈其音不知道宋世清是不是做了一个好梦,反正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他看起来倒是挺神清气爽的。
“父亲这个样子,我还是不大放心,总觉得他还在打什么主意。”宋知璃偷偷找沈其音求援,“沈姑娘有什么办法,治治他的心病吗?”
沈其音连连摇头,老宋跟他的女儿可不一样,他只执着于那个金銮殿上的宝座,难道还能像对宋思珞那样,给他也找个替代不成?
拿什么替呀!
肖锦倒是不以为然:
“这病好治,把他的雄心壮志都磨没了不就行了?王先生不是说只要有人跟着,世清大哥也能出院子吗?那我就带他在这常宁城里玩一玩,听书看戏,赌钱打牌什么的,玩上两三个月,我就不信,他还有心思想那些窝心事!”
“你这是治病吗?是想找借口旷工吧!”
沈其音一口否决了肖锦的提议。但她也承认,这办法虽然歪门邪道,但可能真有点用。玩物丧志嘛,谁还能比沈其音这个现代人更了解?
不过作为一名人民教师,诱人堕落和她的天职正好背道而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还真不想用这种办法。
还是再观察看看吧,也许转过年去,他就能有所好转了呢?
宋世清的心病,只是沈其音大后方的一个不稳定因素而已。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一时有点顾不过来。
书院的建设进展顺利,有了硬件,是该考虑考虑软件的时候了。
在闽州的时候,他和窦静阁已经讨论出一些眉目了。即便是不情不愿的肖锦,也提出了一些切实可行的建议。
比如沈其音想要发扬的西学,在成国也不是没人研究,只不过没有将学科进行细分,而是统称为杂学。若是能聘请一些杂学学者,把他们吸纳到各个学科的体系中来,那么西雨书院的师资力量就有了最基本的保障。
这一点沈其音很是认同,中国古代也是有诸多数学家和科学家的,只不过被儒学正统压着,在当时的学术圈子里并不太吃香。
在这个大成国里,沈其音相信,肯定也有这样的人才。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沈其音觉得,她还是应该考虑一下遥州附近的学者名士。
而沈其音很清楚,这种事情应该向谁来打听。
“你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是不是有点晚了?”
东云楼的雅间里,闻怀远慢悠悠地夹着菜,话说得很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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