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蓠一时竟无言以对。行,人家倒是连藏着掖着都不屑了,夏阐为他做的脏活一定不少,他今日能气定神闲地承认自己才是幕后操纵者,无非是笃定这皇宫如今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王爷好大的威风。”樊蓠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既然他那么拽,那还有必要费劲跟自己装恩爱夫妻吗?
夏泷的脸有点黑,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近,咬牙低声道:“你这是不打算配合本王了?”她以为他闲着没事干非要陪她在这儿散步?“如果该做的戏你都不能做全套,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消耗粮食吗?”
樊蓠在心里暗自“切”了一声,还以为您多狂呢。
抬眼就到了乐清宫外,未见其人,悠扬的笛声便飘然而至。那曲子婉转动人、缠绵悱恻,听着便让人不自觉地软了心肠,怀念起与恋人相依相扶的时光……
是这个时空出了名的感怀过去爱恋的曲子,不过分作悲,但满怀追忆、眷恋之意。
樊蓠偷瞄了眼旁边的人:啧,脸色凝重哦。“淑妃娘娘这曲子吹奏得当真极妙,我之前在大街小巷间时常听到这曲子,确实没有一个比得上娘娘这技艺的,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哈。”怎么样?想不想赶紧冲进去看看情人?快去快去,赶紧从朕的眼前消失!
谁料夏泷立即紧锁眉头盯住了她:“哪条街哪条巷?”
“……”绝,这时候还不忘打听她在宫外时的行迹。樊蓠眨眨眼,“东街西巷,南市北场,四海为家啦那时候。”
夏泷正待追问,段择从后头追了上来,“陛下在这儿啊!”他快步走近,不动声色地一肘子撞开了夏泷的手,动作之流畅自然令人瞠目。
樊蓠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夏泷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瞪了她一眼。
“陛下怎地不乘轿辇?这里离濯央宫还有好一段路呢。”
樊蓠猛点头:可不是!她可不想跟夏泷一块散步。
夏泷没好气地白了段择一眼:你以为我就想跟她散步啊?
段择摸了摸鼻子:可这样做戏也太刻意了吧?堂堂女皇和摄政王无比恩爱的例子就是他俩像一般小夫妻那样手拉手走路(在宫里)?
夏泷简直快被他气死!要不然怎样?真要假戏真做您这关能过得去吗?可不就只能装模作样!
段择赶紧护着樊蓠让她上皇辇,回头责怪地看着夏泷:瞪她干什么?别把人吓着。后者几乎要气笑了,来回瞄了这两人几眼,冲樊蓠点点头,一字一句低声道:“成啊,你爹娘把我全家害死了,现在连我最可靠的朋友都被你夺走了。”
啊,这……樊蓠眼看着他带着他的人拂袖而去,连忙求助地看向段择:真的怪她?
段择摇摇头,“别多想。”感情牌罢了——不过夏泷与他确有情谊,这话听着就有点扎心。他抬手敲了敲太阳穴:头疼啊……
“小殿下!小……参见王爷!”
夏泷未来得及走远,在乐清宫大门外便被拦住了。樊蓠清楚地听到了牙牙学语的童声,再结合宫人赔罪的声音,她立即想到了什么,两眼放光地看向段择:听到没听到没听到没?
段择无奈又宠溺地点点头,配合地命銮驾磨磨蹭蹭地向前移动。
樊蓠状似无意地偷瞄着“事发地”,果然又是上次那个宫女,带着上次那个一岁多的小男孩。
彩樱跪在地上激动又忐忑地不停赔罪:“奴婢一时疏忽,竟让小殿下冲了出来,惊扰了王爷和陛下大驾,求王爷恕罪!”不枉她今儿一早上都留心盯着,到底还是被她截住了。
夏泷无心去理睬她,只对抱自己大腿的小奶娃勉强扯了扯嘴角,小声道:“跑这么快做什么,小心摔了啊。”
樊盛忆仰着小脸欢喜得不得了,“不摔不摔,小忆早就不摔啦!会走路,会跑,会跳……台子!”
“台子?”那是什么东西?
“是台阶。”彩樱忙抬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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