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祸从口出,自古有之。具体情形,不一而足;
有的是说话轻意,不防隔墙有耳;
有的是不看场合,随意信口一言,只图一时嘴舌之快;
有的则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甚至把人都给得罪了,自己却还不知是咋得罪的!
对三奎来说,他的“祸从口出”,看来应该是属于上面所列的第二种情况。
事情的原委是:一天上午,坚持在林业队“站好最后一班岗”的三奎,休息时跟几个人坐在一块闲聊。
就在他们正唠扯的功夫里,村支书的那位在林业队专职看守的小舅子,也过来凑热闹听。但三奎并没有在意。
聊着聊着,三奎他们不知怎么三扯棉单两拽被的,竟就扯到了村子里谁谁小心眼多、谁谁最鬼精、不地道之类的话题上。
当时,三奎也许是因为参军的事,近日里一直情绪亢奋活跃,反应似乎也敏捷了些。
抑或是人们常说的“得意忘形”,一时嘴上忘了把门的。
或者干脆就是冥冥之中注定要出事——
反正不等别人多说啥,他一时间居然也忽略了村支书那位腰弯背驼、还有些哮喘毛病的小舅子的存在,直言不讳地便脱口点出了村支书的名字——声言支书大人就是全村最鬼道不过的千年老狐狸!
三奎的这话一出口,场面顿时不免就显得有些尴尬。
因为尽管三奎自己光顾了嘴头子痛快却不看场合——忽略了支书小舅子的存在,可别人并没忽略。
守着支书的小舅子在场,大家一听了三奎说的话,一时自然是都觉得不便表态。所以也就没一个应声附和的,只是不禁暗暗面面相觑。
有人甚至还偷偷想给三奎递一个提醒的眼神。
但可惜地是,三奎一时间仍没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失误,也没在意别人提醒的眼神。
他只是见无人对他附和赞同,不免就有点急眼模样,较真地瞪着眼睛,把自己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带上一句:
“我这说的可绝对是实话!”
嗨!你这个三奎呀,你说的是实话,这点大家岂能不知。
可即使是实话,你咋就不看看眼前是你能说这种实话的场合吗?
真是的!
2
诚如三奎所言,村支书的确就是全村最鬼道的千年老狐狸。
别看他日常里在外场上表现的似乎很平易,不像那种整天端着架子吓唬人的一类干部。殊不知,他内里却是一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主。
用乡亲们私下评论的话说就是:背后对人下手黑着呢!
这不,一当听了自己小舅子打来的有关三奎的小报告,他气恼之下,也就不由得心里磨起牙来,暗暗骂道:
“好你个和尚烧庙——不讲良心的小兔崽子!翅膀还没等硬的,你就想往老子头上搧灰扬土。哼,那你小子就老老实实呆在家扛你的锄头吧!这可是你自找的!”
至于具体的惩处举措,这对支书大人而言,无疑是小菜一碟,信手拈来罢了;
对三奎参军的事 ,他不想直接了当地出面去给搅黄——这不是他的“风格”。
他打算走上一封“检举信” ——正所谓“一封信,八分钱,让你查半年。”等到“查无此事”,这里黄瓜菜早就凉了······
3
一封揭发三奎思想品德不端的检举信的出现,无情地击碎了三奎参军的梦想——已被写在征兵名单里的名字,最后被划掉了。
得到这一消息的三奎 ,顿时如雷轰顶!
当稍一冷静下来,三奎也就不难猜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
他不由得就是怒火中烧,真想抄起镢头冲出家门······
但是,一当又想到云彩是风刮来的——事情追根到底也是自己言行莽撞惹的祸。这让三奎不禁便自我悔恨地直捶脑袋······
不过,毕竟自己努力追求了半天的梦想,到头来被别人当成尿泡给踢了个碎,这股火气憋在心里实在是难受至极。
可如何来一吐为快呢?三奎一时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这天晚上,三奎躺在床上吐着闷气,半天不得入睡 。
从外面回来家的四奎见状,上前拉他坐起来,两人开始说话。
从四奎的话语当中,不难看出他很了解三奎现在的心情与思想;
他对三奎说:男子汉大丈夫,要想一出恶气,那就不要老是犯犹豫,想干就去干他娘的!前怕虎后怕狼,捂着腚眼过河——小心过份,那是老娘们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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