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大奎盖房所用木料的事,除了还缺一架房梁暂时没着落,其它一下子就算是解决了。
哈哈,说起来,那看山老头也真是够意思;
你看:他知道四奎家盖房自然得用人帮忙,那给人家招待茶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为此,他还特意把自己保存的一些体己茶也贡献出来,让四奎带回家去派个用场。
说到体己茶,那是他从自己栽在山上的几株茶树上採来的茶。
不知他是出于何种灵感,他竟还给那茶叶起了一个似乎不错的名字——山后雪。
3
眼看再差一架房梁的事,盖房的事也就能说动手就动手了。
为这事,大奎三奎正在合计着想办法,而那玉淑也不由得跟着操心寻思着。
这天,玉淑突然记起了娘家那头,在自家的大门外长有一棵楡树。
从那树的尺寸上想,拿来用做房梁一定会很合适。
况且,按乡间的传统讲究,“楡梁——余粮”,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呢。
玉淑赶忙高兴地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三奎听。
三奎听罢,显得不禁有点迟疑,他对玉淑说道:
“你说的那棵树我倒也有印象,用来做一架房梁确实也不错。就只是······就算那头爹妈没意见,可那头不是还有咱哥嫂他们吗?这万一······”
“你是怕哥嫂他们会有啥意见吗?”
“是啊······要不,这事我看就干脆算了吧,我跟大哥再另外想想办法······唉,咱们这会光景紧张,没能力去孝敬老人还算是有可情原。要是万一因为一棵树,再去给那头爹妈招惹出什么麻烦来,那就太不是个事了······。”
“多谢你能为我爹妈这样想。嘻嘻,看来我爹妈也算是没有白疼你·······嘻嘻。”
“怎么可能白疼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看别的,就是我们每次去,你妈她老就惦着咱们吃呀喝的,不看着我们把那点顺嘴的东西吃完她就不放心。这也让我有时就会寻思:还是有娘好啊······唉——还是说那棵树的事,我看······就还是算了吧。”
玉淑接过话来道:
“你担心那头咱哥嫂的事,其实我也仔细寻思过了——对他们,你当然不如我了解;其实,无论哥哥还是嫂子,他们都不会是你担心的那种人,这点我心里很有数。再说,咱现在不是也正手里紧张,也实在拿不出钱来去买房梁吗?我看你就去跟大哥说一下,咱就去把那棵榆树弄来做房梁吧······对了,我昨晚跟你说的那事,你跟大哥商量了吗?”
“我说了······”
“那大哥啥意思?”
三奎一时不再回答玉淑的话,只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他们夫妻俩在床上一睡下,玉淑便把自己的一个打算对三奎和盘托出;
玉淑告诉三奎,她寻思着:
等这新房子盖起来,要不就先让给四奎娶媳妇用吧。
因为四奎这也都二十二岁,也到了该说个媳妇的年龄了——越早说还备不住就容易些。
再说,现在本来说个媳妇就困难,要是没有新房子照着,甚至连提亲的都不上门!
而且,如果这次自己不把新房让给四奎的话,如今盖房又是艰难,不是想盖就能盖起来的。要是等到再给四奎盖起新房来,恐怕又得拖两年——那时四奎年龄可就不小了,到时候想说个媳妇自然也就更会不容易了······
要是能早些让四奎有了房子娶了亲,不光是他个人能够早点成家立业的事情,也好让大哥尽早减轻一份负担。
至于自己这头,临时有地方先住着——为了自家兄弟,就算委屈一点也没啥;能凑合就先凑合着,不耽误过日子就行,自己不在乎,以后慢慢再说······
昨晚,也正是听了玉淑的这番肺腑话语,让三奎一时没说出话来,更是激动得半天不能入睡——多好的媳妇啊!她甚至都想到了自己的前头去了;她这思想,这心情,这胸怀······难能可贵呀!
无形之中,玉淑的这提议,即让三奎让他越来越清晰地看到了妻子玉淑的那颗金子般的心,同时又不禁对妻子心生出一种有点疼爱不过来的殷殷情愫······
这眼下,玉淑的问话,让三奎又不禁回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并为此又一次有点激动起来,一下子竟忘记了回答玉淑的问话。
当玉淑再一次问话时,三奎这才一回神,一时却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说出了意味深长地一句:
“大哥他还能说什么呢······”
是啊,作为家里的当家人,大奎他何尝不理解弟媳妇玉淑这样思想的良苦用心啊!
他除了为弟媳玉淑难能可贵的人品而深深感动,一时又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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