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温锦儿笑得很甜蜜,“不过这只有秋姐姐一个人知道哦。夏王再三嘱咐过,除非成亲之日,要不然不能泄漏半字的。锦儿心里高兴,真憋不住了,想与秋姐姐一起分享。”
“小姐在夏国,定有第一美人之称吧?”轻问。
温锦儿羞涩一笑,点点头:“我并不觉得自己长得多美,都是不知道的人在瞎说。”
“小姐,是夏国亲口允诺你嫁给世子爷的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
托着腮子想了想,温锦儿摇摇头:“那天夏王问我心里有喜欢的人吗?我就说我喜欢桓哥哥,第二天,夏王就下旨让我起程前来殷国,三个月后就成亲。怎么了,秋姐姐,你脸色变得好奇怪,不舒服吗?”
望着这张绝世美颜和这一双灵动的大眼,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与她,虽才认识几天,却极为喜欢他率真而善良的性子。
只希望是我多想了,忙笑说:“奴婢恭喜小姐。”
“谢谢。”温锦儿笑如花儿。
“泡的时间也不早了,奴婢服侍你起身吧。”从泉旁的干净石块上拿起绸绢,她起身之时,迎裹了上去。
连着五天的雷雨天气终于过去。
这些日子来,尽量避免遇上萧桓,只要是温锦儿去见萧桓的日子,我必是借故躲开。
同时,心里也要有个缓缓的过程。
对于那天的吻,说明萧桓对我极有兴趣。
而我,能利用他对我的兴趣去探查爹爹是否真在别云山庄里。
我曾嫁与过那样的男人,又被休,这辈子就已决定独老,因此,稍利用自己去得到爹爹的消息虽让我觉得羞愤和难堪,并没有其它的负担了。
可我曾经的身份和从小的女子德训还是让我要有几天的心理准备过程。
而现在,我是真正下定了决心,快快找到爹爹,然后和家人归隐田园。
所以,这一次温锦儿去找萧桓时,我亦跟了来。
“小姐,里面有贵,你不能进去。”书房门外,二名侍卫将我们拦了下来。
温锦儿一瞪眼,不满的问:“是什么样的贵,连我也不能进去?”
刚出了侍卫的视线,温锦儿对着我顽皮一笑:“秋姐姐,想不想知道那个贵是谁啊?”
“小姐想知道?”我笑着反问。
她点头如捣蒜,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牵起我的手就悄悄进了旁的藤子林,边走边说:“这批藤子后面就是书房的后窗,上次我一不小心,将窗角上的那根梢子给弄破了,这会有个洞口呢,桓哥哥不知道哦。”
“是吗?小姐,小心藤条,呀!”见前方的藤条就要刮上她的脸了,我忙用手去挥开,哪知这些藤条竟然长有刺,一不小心,刺扎进了我手掌肉里。
温锦儿显然没听见我的痛呼声,还兴奋的朝前走着。
刺戳进掌肉里极深,虽未出血,却已然红肿了起来,我只得当做没感觉,追了上去。
当藤条越来越密时,也到了书房屋后。
指了指那扇窗,温锦儿俏皮的朝我吐吐舌,就猫着身子开始偷窥。
对那名人并不感兴趣,淡淡的回了个微笑后就站在旁替她挡着周围乱七八糟的横枝,顺便把风。
“又是他啊。”只看了一眼,温锦儿就没了偷看的兴趣,嘟起了嘴,一脸不满:“这人怎么总来。”
“是小姐认识的人吗?”随意的问了句。
“不认识,可他每次来,桓哥哥就带我去见他,很不喜欢那种感觉。”
“那是个很重要的人吗?”
“谁知道,反正我不喜欢他。走吧,秋姐姐。”
“是。”
往回走时,温锦儿走得很慢,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就在走出藤条林时,她突然转身朝我嘿嘿笑了几声,漂亮的眸底尽是淘气的光芒:“我要他半个月之内都不能上这里来。”说完,一蹦一跳的出了藤条林。
当我明白过来温锦儿话中之意时,手中的盘上已有二杯热腾腾的乌吉茶,耳边是温锦儿一再的提醒‘秋姐姐,你一定要记住了,左边这杯才是给人喝的,千万别弄错呀。’
杯中下了泻药,份量并不多,只会让人虚弱得在床上躺个把月。
失笑的摇摇头,是什么样的人让她这般讨厌?
书房外的侍卫一听这是温锦儿特意泡的茶很快就进去通禀,一会,我就站在了书房外。
“进来。”当萧桓清朗的声音响起时,我微低着头进了书房,道:“禀世子爷,小姐听说有贵,特意煮了最好的乌吉茶命奴婢拿来给贵喝。”
“是吗?”萧桓一声轻笑,朝着右侧的人儿说道:“真是难得,看来锦儿对你上了心啊。”
对方没有说话。
不知为何,只觉空气变得有些不一样,身子也极为不自在,全身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却又极能左右人感觉的肃迫气息包围。
稍稍动了动身子,就听得萧桓又道:“喝喝看吧,虽说你那里也有上等的乌吉茶,可锦儿泡茶的手艺一如她的容貌一样,在夏国举世无双。”
对方开口了,声音轻淡近乎毫无波动,却又带着叫人无法忽视的低沉:“是香沉,已有好久未曾闻到过这般沁新的茶香了。”
身子如遭电击,双手一个颤抖,杯中的茶水险些撒出来,幸好及时稳住。
是他,殷玉,竟是殷玉?
自从那天见过后,心中早已有了第二次见面的准备,但此刻毫无预期地……
偷偷往上瞄,他就坐在窗边,一身随常外出服,没了御用图案的修饰,依然尊贵无伦。
腰突然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扣住,身子跌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萧桓带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怎么了秋儿,身子不舒服吗?连个茶水也端不稳。”
什,什么?鄂然望向萧桓。
他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这般亲昵。
慌然挣托开他的怀抱,余光瞥向殷玉,他只冷淡的看着这一切,看我的目光像是看个陌生人。
“她就是那名让我心动的女子。”面对我的慌乱,萧桓眼底尽是笑意,看我的目光温柔如月下湖水。
什,什么?再次鄂然望向他,哪知他却朝我眨了眨单眼,说不上的暧昧风情。
“是吗?看到她,连我也吓了一跳,她这容貌跟我内人长得如出一辙。”殷玉朝我望来,目光幽深如寒潭,有着不流于外的冰冷,只一瞥,又笑看向萧桓。
“有这般巧的事?没想到世上竟会有这般相像的容貌。”萧桓显得很惊讶。
“是啊,改天让你见一下我内人吧。”殷玉说得轻描淡写。
“好,一直想拜见嫂夫人,只听外人言,嫂夫人身子不适,常卧床塌,不知如今可安康?”
“她这病,只怕还要些日子才能好起来。”
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言,自然的谈论着,举止之间看不出半丝刻意。
我的背后却已是冷汗涔涔。
长得如出一辙?容貌相像?拜见嫂夫人?常卧床塌?
殷玉是明知我是谁为什么还这样说?
至今为止,他都没有下废后诏书,只对外说成常卧床塌吗?用意为何?
又为何要对萧桓说‘改天让你见一下我内人’?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一双修长白晰的手将我盘中左侧的乌吉茶拿了去,至鼻下轻闻了闻香味,饮了一口。
来不及阻止,或者说也没想过阻止,望着殷玉的浅尝,只是微别过脸,心底却轻吁了口气,至少不用我亲手拿出放了泻药的茶奉上。
“如何?”萧桓笑问。
“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日后你就可以天天喝到这样的茶水了。”
“听你之意,似乎颇为不舍啊。”
“我拿锦儿当妹子,若是别人,当然不舍,你么,是她之福气。”
殷玉再次轻抿了口茶,淡淡一笑,目光是越发的幽深。
“奴婢告退了。”早就想将茶一放退出,一直没有插话的机会,忙将手中剩下的乌吉茶放在桌上,福了福退出。
同时,也明了了一件事,温锦儿是夏国送给殷玉的,而非如她所言,是前来与萧桓成亲。
心里有淡淡惆怅,也有些许的伤感,前者是为自己,后者则是为锦儿,一个如花似玉,花样年华,又天真淘气的少女。
出了书房,温锦儿已然在角落中等候,一见我,快步上前,嘻嘻笑问:“他喝了吗?”
温煦金阳灿灿照在她身上,本就如仙子般貌美的容颜在此刻更如芙蓉绽放,惊人视线,这样的美,是福是祸?
“喝了。”我淡淡道。
‘噗嗤’一声,温锦儿掩嘴一笑,转身欢快的走上了千迂百转的回廊,就像一个孩子似的一蹦一跳着离开。
“小姐,”我小步子追了上去,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个人?”
那个人,天下至尊,无论是外形还是气势,都足以让女子为之倾心,就算不能倾心,也不至于讨厌才是。
“为什么?”温锦儿停下了脚步,弯着头望着我,似在认真的想着,半响,小嘴一呶:“不喜欢他冷眼看人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要别人去巴结他似的。不过,那是他的事,我最为在意的,是桓哥哥,每次他来,桓哥哥就要我在他面前跳舞、抚琴、做画,我可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就算平常不拘小节,他那样子也让人生气。”
我怔然,在心底叹了口气。
“秋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小姐肚子饿了吗?奴婢给你去拿些糕点吧?”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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