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爹爹?爹爹对那几名蒙面男子说了什么话,一会,那几人分头消失在林中。
爹爹却仰头望天,站在原地未动,似在思索着什么。
“爹?”我快步走了出去,激动的望着平安站在面前的父亲。
“秋儿?”爹爹的吃惊难以形容,将我上下看了遍后不确定的问:“你真的是秋儿?”
点点头,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被囚禁在宫中吗?怎么出来了?”爹爹亦是激动的望着我:“爹爹真不敢相信还能再见到你,”
“是皇上放了我,爹爹你呢?你去哪了?我们到处在找你啊?”
“一言难尽。”爹爹叹了口气,拉着我进入树下阴暗的角落,戒备的左右看了看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将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事一一说来,临了又是哭又是笑:“爹爹能没事真是太好了。爹,我们去乡下隐居吧,经过这事,大家都觉得能平安活着,一家人快乐的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爹爹点点头,望着我的目光隐隐有泪花:“好,不过在这之前,爹还要调查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诬陷爹爹通敌叛国的人,爹爹心中已有了眉目,一定得*才行,就算要归隐田野,也要走得干干净净。”
“是谁?”
“就是别云山庄的主人。”
“萧桓?”我惊讶。
爹爹点点头。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诬陷爹爹?”一个普通的世子爷,诬陷华家对他有什么好处?
“哼,皇帝一直假装昏庸无能,不就是做给我看的吗?爹爹虽然爱权,也只是喜欢得到权势的过程,还没到夺朝纂位的地步,他可是防错了人。而这萧桓,表面看来只醉心于武学,却是个极有野心的人,或者说是他背后的夏国,夏国早已在暗中与燕国联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灭了殷国,要灭殷国,本相自然是首当其冲。他们都小看我了,养了二十年的树根,岂是他们的小把戏能左右的。”
“爹,那你要如何为自己*?”这才是我最为关心的,关心爹爹的安全。
“找萧桓与燕国互通的证据,他害我华家蒙受此难,爹要除了这个萧桓。虽然小皇帝对我不义,但爹毕竟是殷国人,怎能看着自己国家被小小夏国和燕国侵吞?”爹爹的眼中是狠意与杀意。
“爹爹要怎么做?”心里又起了担忧。
“这个你就别问了,爹爹自有安排,你要找个机会离开这里。”
点点头:“爹,这些日子你都住在哪?”
“官场的黑暗爹早已领教,所以十年前就在外养了一批死士,你放心,无论做什么事,爹都会以自身安危为前提,你们只要顾好自己就行。”
原来如此,没想到爹爹早已有了防范,才能逃过这一劫。
“小皇帝是越来越不简单了,虽不知他放你出宫的理由,不过不可轻视他的动机。”爹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爹的意思是指皇上放我出宫是有目的的?”一时诧鄂。
“虽不知他的用意为何,不过以他的深沉,不会做无功之举。”
“女儿不明白。”
拍拍我的肩,爹爹叹道:“或许是爹爹多想了,总之万事小心,快快离开这里,也别住在京里,到时,爹自会找到你们。好了,爹爹要走了。”
“爹?我,”还想问些什么,爹以手势阻止了我,便见到方才的几名黑衣人出现在林中。
“快快离开,一切小心。”说完这一句话,爹爹就出了树荫,在黑衣人的拥簇下快速离去。
夜,更深了,星空更为灿烂辉煌。
望着爹爹消失的方向,脑海里整理着自见到爹爹后所说的每一句话。
十年前就在外养了一批死士?不愧是爹爹,竟会有这样的深谋远虑。
一直担忧着爹爹的心总算是缓和了许些。
其实心底并不希望爹爹去为自己*,凶险如何谁又得知呢?但这些话说了也是白说,以爹爹的刚烈性子,是绝不允许蒙受不白之冤的。再者,以爹爹能力,担心似乎也是多余的。
倒是那句话‘虽不知他的用意为何,不过以他的深沉,不会做无举之功’,让我的心无端的多出几许忐忑。
按爹爹所说,殷玉是个攻于心计,颇为深沉的帝王,会吗?
不管如何,希望他能做个好皇帝。
这一夜,我睡得极为安稳,自华家出事后,还没睡得这般踏实过。
天亮开窗时,吸着满院的桃花香,满身的轻松。
“秋姑娘,不好了,小姐不见了。”一名丫头急匆匆的跑进了小屋,焦急的道。
“小姐不见了?”
“是的,方才奴婢给小姐送早膳时,发现床上折叠得很整齐,奴婢觉着小姐昨夜定没睡觉。”
“什么?怎么会没睡觉呢?”
丫头摇摇头。
“昨天有什么事发生吗?”我紧问。
丫头想了想,“对了,昨夜世子爷来过小姐房里,离开时奴婢看见小姐在哭。”
离开小屋,我朝温锦儿所住的院子走去,难道是萧桓知道了是温锦儿在茶中下泻药,所以责怪了她?
“告诉世子爷了吗?”边走边问紧跟着的丫头。
“已让人去说了。”
“找了哪些地方?”
“能找的都找遍了。”
“大门那问了吗?”
“守门侍卫说没有看见小姐出门。”
低头沉思,如果没出门,那温锦儿能去的地方……我朝山上望去,她会上山了吗?
正当寻思着时,另一名丫头急跑了过来,喘着气道:“秋姑娘,世子爷让所有人都上山去找,你要去吗?”
没有丝毫犹豫,我点头:“当然要去。”既然身为温锦儿的贴身侍女,于情于理于义都不该置之不理的。
追云山庄所依傍的这坐山并不高大,却是枝叶繁盛,遮深之处完全看不到林内情景。
时至正午时,一无所获。
与我同去寻找的侍女共有五人,其中三人已是气喘吁吁,满脸汗水,疲惫不堪了。
“秋姑娘,小姐是千金之躯,这山里挺阴沉的,真会在这吗?”一侍女问。
“不知道,既然门卫说并没看到小姐出去,上山是极有可能的。”双手轻敲着双腿二侧,以望能解轻腿的酸疼。
“你们说小姐会不会去北面的断崖?”另一侍女突然道。
其余三人忙摇头:“不会的,小姐好好的,去断崖干嘛?”
“咱们再四处找找看吧。”我道,希望能在日落前找到她。
然而,太阳西斜之时,还是一无所获。
站上半山腰的石块往下看,百来名仆人已然纷纷下了山。
“秋姑娘,你怎么还不走啊?”与我同来的侍女彼此搀扶着下山,见我在观望着什么,便问。
“就走。”话是这么说,但当走了一半的下山路时,不知为何将目光调向了北面的断崖。
温锦儿会在那吗?
应该不会的,听侍女们说,那儿险象环生,一不留神就会跌落下断崖。就算萧桓因泻药之事骂了她,也不会严重至此吧?
想虽这样想,脚步还是朝着断崖走去了,离太阳落山时应该还有半个时辰,就去看一眼,没去看过,心里总不踏实。
当走到断崖时,里面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
望去,山峰陡峭,处处是地盘裂痕,稍一走不稳,就会跌落于裂痕中走不出来,从这里观望,断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真如侍女所言,险象环生。
这样的地方,温锦儿不可能来的。
然,当我见到五步外一块石头背后飘出的杏黄裙摆时,不禁叹了口气,她还真在这啊?
虽然这点距离并没什么危险,还是一步步小心翼翼走去,很快见到了她。
就见温锦儿双手抱膝坐在地止,怔愣的望着天空,面色苍白,一双美眸哭得红肿,眼角还挂着新的泪痕,她的表情伤心欲绝,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似的。
“小姐?”我轻声呼唤。
温锦儿没反应。
只得再次出声:“小姐。”
她终于有了反应,见到我的瞬间,眼泪又掉落,越掉越凶。
“小姐,我们回去吧。”拿出绢帕替她擦去泪水,柔声说:“庄里的人都在找你。”
“回去?我不回去,我不要嫁给皇帝,不要。”她的声音无限嘶哑,悲痛欲绝。
我一怔,她知道了?是萧桓告诉她的?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好半响后,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小姐,奴婢陪你坐一会儿吧。”
太阳一点点的下山,这里的太阳比平时看起来的都大,也因此,越能感受到阳光渐渐消失的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温锦儿开口,声音空洞:“我想死。”
“轻生是逃避的行为。”
“逃避又如何?总比被利用好。”
“活着不是更好吗?只要活着,事情就会过去,久了,痛苦的记忆会淡下去。”我轻柔说着。
“我不要嫁给皇帝。桓哥哥怎么可以这样待我?怎能,怎能将我当棋子?”她失声痛哭。
棋子?萧桓是这么告诉她的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希望被别人当成棋子的:“或许小姐是误会世子爷了,世子爷待你这般好,怎会将小姐当棋子呢?”
“这是我偷听到的,昨夜,桓哥哥告诉我那个人是当今的皇帝,说我以后万不能这般做时,我傻了。后来去书房找他,听到有人在说‘锦小姐是献给皇帝的女人,要是被皇帝知道泻药是她放的,对于以后不利。这颗棋子不能出错,世子爷,你应该明白告诉她她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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