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从来就不会舍不得我么……”虽然他俩开始得并不愉快,可这些时日下来泽琰已经习惯了有赵远相伴,也越发地欣赏他。泽琰想不明白,为何一开始要抓住自己不放之人是他,如今要推开自己的人也是他。
赵远搂紧了泽琰,不免唏嘘:“我舍不得……可我知道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归国,你当初要我助你争夺皇位的原因就是你不想成为只能受人操控的傀儡。相比要与你分开,我更害怕的是你终有一天后悔为了我留在了康瑞国,一辈子身不由己。”
泽琰的眼眶突然发涩——他懂自己!原来他是最明白自己想法之人!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如今的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他,舍不得与他分离……泽琰紧紧地搂住了赵远的腰,激动得无法言语。
可赵远似乎并没有打算让他回话,仿佛自言自语地呢喃:“我比你大十二岁,如若无风无雨必定比你早离开人世;我也许一辈子都要在沙场上驰骋,总会有年迈力有不逮之时。若你为了我而留下,我一朝撒手人寰,谁来继续照拂你呵护你……你明明比其他皇子聪慧,又有仁义之心,若能安然归国夺得皇位,至少能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而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定会尽我全力不让国君为难你。无论怎么看,都是后者比较适合你,只要你能活得自在舒心,哪怕是要分离,我也无怨无悔。”
“不要说了……求求你,别说了……”泽琰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他忽然觉得自己在赵远面前是如此渺小,如此狭隘。他恨透了那个曾经不顾一切想要利用赵远而虚与委蛇的自己,他也烦透了那个目光短浅总是误会赵远的自己。
马车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赵远没再说话。他与泽琰只是紧紧地相拥,不再需要任何的言语,只想珍惜眼前能一起度过的每时每刻。
泾阳县令把盗寇之事上奏之后,太子泽塍干的好事虽然没有在朝堂上公开提出,但他却被泽逸勒令禁足于自己殿中三月,灾区终于能按照泽琰所希望的那样恢复了平静,赈灾挖掘灌溉渠道之事也终于在泽琰归国五个多月之后顺利完成。泾阳是第一个恢复农产的地方,曾经一度出现过蝗虫,但由于泽琰离开之前已经叮嘱过县令给农户们提醒过要注意防虫,才没有发展成影响深远的蝗灾。泽逸对于泽琰此番赈灾之举很是欣赏,对赵远的帮忙也甚是感谢,在他们留在永业国的最后十多天里,皆是优厚款待,也常召泽琰到他殿上与他共商国是。最后在泽琰要启程返回康瑞国之时,泽逸甚是不舍,用泽琰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他前半辈子都没听父君说过如此多的体己话。再三话别之后,泽琰才红着眼挥手与父君道别,转身上了马车离开。
一回到康瑞国,赵远和泽琰换了身衣服,便立刻去觐见康瑞国国君魏煊。赵远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永业国的情况,又呈上了泽逸委托他带给魏煊的书信与厚礼,以表达对于康瑞国这次伸出援手之事的谢意。二人与魏煊寒暄了几句,便退下回到各自的住处。泽琰又重新回到了从前被禁足于康瑞国皇宫之中的生活。
这次归国,泽琰才发现自己从前虽然用心学习,但却缺乏各种处理国事之法,因而在回到康瑞国之后,他比从前方向更加明确,也更用功地去学习借鉴前人的治国之道。而赵远也常在进宫的日子顺道去看望他,不能见面之时也会以书信联系,对泽琰也悉心教导,因而二人的感情只增不减,无人在旁之时越发地腻歪了。
日子缓缓地流逝,转眼间泽琰十年的质子之期将满。某日早朝之后,魏煊指名赵远留下,说是有事商议。赵远虽然已经猜到是什么事,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和魏煊谈。
“泽琰世子的归期将至,你与他可有何想法?”魏煊知道赵远一向爽快,于是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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