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211宿舍纵火案的相关文档被赵庆田暂时锁进了书柜,听从师父的指示,特意去给受害人董晓悠进行答复的刘郁白却白跑了一趟。
“大门锁着,邻居说她妈妈陪读跟去加拿大了,估计过年也不会回来,我看院子里像是很久没人打扫过。”
“算了,也许时间长了,她自己也能想明白一些事儿,希望心结总有打开的一天。”
刘郁白表示担忧:“关键是她最后给方俪冰打电话究竟说了什么内容,我们无从知晓了,万一其他的案子和她有什么牵扯,我们总不能飞过去讯问吧?”
赵庆田苦笑:“唉……就算她现在坐在这里,我们又能问出什么呢……”
听到师父沮丧的叹息,小伙赶忙堆上笑,帮着拉过凳子:“嘿嘿~没事儿,咱等方俪冰醒了,什么都能问出来,坐。”
“别想那么远了,先准备好李木涵坠山案的审讯问题吧,那把眉刀的化验报告单,一定要留到最后,知道不?别老沉不住气……”
“我啥时候——”小伙苦着脸咽下委屈,暗自感慨着自己为工作真是操碎了心,小小年纪还得时刻照顾和安抚师父的情绪:“行行行,我保证不多嘴。”
然而,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
“听好了,这把眉刀上的血迹,是李木涵的!”面对嫌疑人的冷静和淡漠,刘郁白终于忍不住,义愤填膺地多了嘴。
赵庆田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一副“随便吧,爱谁谁”的颓废模样。
“是我做的。”
小伙趁胜追击:“说清楚,什么是你做的?”
“李木涵脸上的伤。”
陆千芊的答复,完全在两人的预想之内,坦然承认自己犯罪行为,也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刘郁白扭头,推了师父一把,语气中充满自嘲:“已经顺利地解决了,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快问吧……”
赵庆田知道徒弟的心态正在逐渐崩溃。
确实,若嫌疑人不肯交代,他们还有话可说,证据列举也好,利弊权衡也好,心防瓦解也好,至少有努力的方向,可嫌疑人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愿意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甚至根本不把以后的量刑放在眼里,那么他们就真的无fk说了。
重新坐直,将椅子向前拉了拉,有些跑题地重复了之前问过的问题:“你知道监狱是什么地方吗?”
陆千芊倒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不确定地回答:“可怕的地方?”
赵庆田继续引导:“为什么可怕?”
意外的是,女孩儿并没有提到自由、前途、未来之类的词汇,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大概是因为有狱友吧。”
将自己当作背景墙的刘郁白闻言一愣,碎成渣渣的心态,暂时被聚拢起来,竟然很是好奇地参与了探讨:“狱友?”
“听说在那个封闭的空间,有更严明的等级区分,而身处在那里的人,又没有办法逃避想要逃避的人……”提到将要面对的生活,陆千芊本就低落的情绪又平添了一抹灰色,悲哀之余,也有种因无奈而滋生的无谓,“其实寝室也一样,哪里都一样。”
倘若不能逃离,哪里都是监狱。
总结出中心思想的刘郁白,突然消极地想到,自己每天的煎熬程度,似乎真的不亚于服刑人员,说不定还没有那些身陷囹圄的人们过得平和淡然呢……
“不一样,”赵庆田觉得自己有必要拨乱反正,“自己不愿改变,和自己不能改变,永远都不一样,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画地为牢,并不是这个世界太小。”
陆千芊并不想和他争辩什么,敷衍地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不知为什么,刘郁白从师父莫名感性的句子里,受到了很大的启发,他盯着女孩儿白皙的脸庞,突兀地问到:“你高中是在哪所学校读的?”
陆千芊蓦然凌厉的视线,竟让刘郁白心头一惊。
女孩儿瞬间出现,又被快速隐藏的警觉,让赵庆田微微锁住了眉头。
“还有哪些环节,请快些进行吧。”
话题转移的十分生硬,好在另外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配合。
赵庆田翻开自己的工作日志,看着之前留下的那些红色问号,默默进行着筛选:“你提前去过那里吗?”
“哪里?”
确认过眼神,对方并不是明知故问,赵庆田分心地想,看来,她的思绪已经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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