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佩服得很。”
这原是近些年的收支账目明细,殷瀛洲悉数查验了一遍,尤其是秦老爷过世后的两年,点检得格外详细,纰漏差错乃至一应假账尽被揭了出来。
大胤律法私吞主家财物,轻者杖责罚没家产重者刺字发配边疆,按周旺侵吞的数目,流放充军是板上钉钉的事。
账簿掉到了地上,张兴哆哆嗦嗦地捡起,翻了几页后突然“噗通”一下跪倒,两股战战汗出如浆,肩背处的衣裳渐浸出湿意,半句告罪的话也讲不出。
周旺所做之事,他们作为心腹当然脱不了干系,自忖做得干净不留痕迹,且这来历不明的新家主外表极出众,皆以为是靠一张脸给小姐灌迷魂汤,吃软饭的小白脸,万没想到出人意料的精明敏锐,殺得他们措手不及。
众人小心翻阅手中账簿,神情不停变幻,只觉这非账簿而是块烫手山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是人便有贪欲,谁也不能免俗。
他们都有私心,秦家老爷刚过世时尚能收敛,这一两年瞅着小姐和气心软,又是个不通生意经营的,私吞之风渐猖獗。
有几个越翻脸色越白,到最后已是面如白纸,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慌乱地抖着抬起袖口去擦。
“先前之事,自随它去,某不会再提,日后有人再犯……”殷瀛洲一掷茶碗,骤然发怒:“休怪某不讲情面!”
瓷器落地,啪嚓的碎裂脆响后,正堂内鸦雀无声。
殷瀛洲居高临下地定定瞧了会儿仍跪着的张兴,长眉一展,竟是笑了,扬手一指:“你,回去告诉周旺,某随时恭候尊驾。”
仿佛兜头落下一桶冰水,浇得透心凉,众人不由得齐齐打了个激灵。
偷眼去看,墨发金冠,俊美非常的年轻家主玄裳华服,蹀躞呈朱,笔挺身姿拢着窗外投进的浅金光晕,如一尊睥睨众生的上古神祗,正耐心告罄般指节轻叩着桌沿,拇指上那枚象征秦氏家主的貔貅纹墨玉扳指也灵活地闪动出灿灿冷光。
明明是在笑,眼神却尖锐锋利,若岩下厉电,只一眼便让人牙根打颤,烈日当头的六月天里后背似乎升起了一股殺机四伏的寒气。
不战而屈人之兵,好一招敲山震虎。
先前存了轻慢心思的众人方知晓这位新家主城府之深,绝不可小觑。
有人暗中纳罕,菩萨面人儿也似的娇娇小姐不过回了一趟老宅,到底是哪里识得这么个刁钻难缠的夫婿?
殷瀛洲见震慑之威已到,满意地往椅背上一靠,懒懒道:“今日起得太早,某乏了,诸位也请回罢。如何做,想必诸位自有思量。”
众人本是如坐针毡,巴不得溜之大吉,闻言如蒙特赦般连忙起身告退,携着账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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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哔哔哔:
如果觉得权斗沙雕弱智逻辑已死,我也只能无奈地摊手了……
明明是飙车文,我在写什么鬼几把狗屁不通的剧情啊啊啊——(崩溃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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