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恭敬,绝对不仅仅是赵方一个人的意思!
“……是啊是啊,三天之后,我们大宋国家科学院也能有幸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数学家了,想一想就兴奋啊。赵老师,如果你不介意,也让我老王敬你一杯!”
赵方都已经如此折节下交,国家科学院的院长王连国更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了,端酒敬酒,殷勤的好像赵自强是决定他能否毕业的老师。赵自强对这种场面也熟悉,应对的周到利落,即不倨傲,也不卑微。
于是,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就连因为曾孝文去世,紧急顶上来的国子监数学院院长黄明望,也聊的很是开怀。整场饭桌上,没有人去提起那个已经消失的人,就好像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曾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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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曾孝文半夜心脏病发作,速效救心丸就在手边床头柜上,但是他却没有来得及吃,就这么死了。这事儿虽然也合理,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我问过吴兵了,他昨天晚上去了一趟曾孝文的房间。你说吧,你到底干什么了?怎么把那个臭老头弄死的?”
在饭局结束、房间休息的短暂间隙,薛舞终于憋不住,闯进赵自强的房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问。不知道的还以为曾孝文是她什么亲戚呢。不过,赵自强从她脸上的笑意就能看出来,这小丫头,偷着乐呢。
“我是那样睚眦必报的人么?”
赵自强耸耸肩,“我这么良善,小姑娘你看错了吧?”
“……”
薛舞看着面前这个无赖,差点把牙给咬碎了。赵自强是什么样的人,她跟着他这么久,还能不知道?这小子看着或礼貌懂事,或猖狂不羁,但是心里的帐可都清楚着呢。要说他和曾孝文的死没关系,鬼才信!
“行了行了”,赵自强看薛舞不依不饶,举手求饶,“我让吴兵去跟他说了句话,就一句话。”
“这个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到底说了什么?能让曾孝文想死?!”
薛舞看赵自强终于不再回避自己的问题,气也消了些,声音也柔了些。赵自强看着她,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他把自己扔在床上,示意薛舞躺在自己身边,轻声给出了答案。
“明天,我不会原谅他。”
“啊?”
薛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啥意思?”
“我让吴兵告诉曾孝文,如果他今天跟我道歉,我不会原谅他,就这么简单。”
赵自强摸着薛舞的长发,手感很好。他看着天花板,眼神空灵,“曾孝文这个人,我跟了他两年,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个人,表面谦和,但是功利心重,得失心重,自尊心还特别强。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抢了我的成果。他从内心不接受我比他优秀这个事实,也不接受他得不到蒙贝尔德奖这个事实,所以,他才会抢了我的东西。”
“那,为什么你那句话那么重要?不原谅又怎么样?他这么不要脸的人,还会在乎这个?”
薛舞还是不大理解,“不接受就不接受呗,又死不了人,他这么在意?”
“恩,他就是这样的人”,赵自强侧过身,把薛舞抱在怀里,“我在乾海半年,折腾了这么多,他已经失势了。唯一留给他的,就是这最后一点脸面。所以,哪怕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不行了,可是他还是要强撑着当好这个有名无实的副校长。但是,这时候的他已经是一个一戳就破的气球了,而我那句话,就是那根针。如果,今天当着六万人的面,他向我道歉,我不接受。那么,就相当于我当着六万人,当着所有看直播的所有人的面,撕破了他最后的一点面皮。以他的性格,肯定是死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的。”
“……”
薛舞突然感觉有点冷,她往赵自强怀里转了转,声音低了下去。
“……这些,你都预料到了?”
“其实并不难”,赵自强轻吻薛舞的额头,“我不想接触这些东西,并不意味着我害怕这些东西。真的狠起来,我能比他们都狠。曾孝文,自从他拿了我的成果,我就没想让他活下去。两年,只不过两年而已,并不长。”
“……你真可怕……”
薛舞喃喃自语,整个人却更加蜷缩进了赵自强的怀里,“这下好了,有这个例子,再也没有人敢动你了。”
“……这,也未必全是好事啊……”
赵自强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回答,之后,他轻轻闭上了眼睛。钻在他怀里的薛舞乖巧的沉默,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这一刻,房间里静谧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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