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啊——”
一声尖叫后,程智雅从石阶上滚了下去,阶梯很短,却足够令她丑态尽显。
程智雅想站起身来,却使不上力气。最后她也只是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嘴角抖动,抬头盯着推倒她的人。
背对着灯光的祁树化作了剪影,正从容自若地拾级而下。
他来到程智雅身边,脸上露出了冷沉的笑容,将烟蒂捻息在她柔嫩的右手上。
程智雅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眼泪夺眶而出。
“地上有块玻璃就好了,插不上脸,扎一下手,我也挺开心的”
祁树好以整暇地打量程智雅的脸,声音低而沉。
程智雅满目凄楚,哽咽着叫了一声:“哥。”
“这么多年了,忘了跟你说一声。以后,别这样叫我。在这世上,我只喜欢一个女人这样叫我,那个女人的名字叫童遇安。”
程智雅的嘴唇抽搐了一下,说:“我是你妹妹,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喜欢我?!”
祁树的目光变得阴嫠,忽而笑出一声,道:
“不恶心吗?妹妹?你姓程,星越集团继承人。我姓祁,普通家庭出身。你母亲未曾承认过我,你称呼我作哥哥的同时,何曾以平等的目光看待我?你母亲把我生下来这点恩情,八年前,我已还清,不然,你能活?”
“事不过三,我对你的容忍到此为止。你再动我的女人分毫,老子要了你的命。”
程智雅彷佛被赐予了一把利刃,一切都平静了,眼睛盯着祁树,那般无畏。
最后,祁树从程智雅那里拿走了林止丢失的手机,举步离开,程智雅忽然笑了起来。
祁树脚步微顿。
程智雅看了一眼祁树再度起步的背影,自言自语般说道:
“你经常跟她对视吧,你难道看不清,她到底在看什么?”
“真可怜,和我一样,一直都在觊觎别人的东西。”
她不仅觊觎,而是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一样。
那天,她不当心软。
林止出狱以后,在她眼里,一个废人而已。她看着他,他的脸变成了陌生人,既无爱亦无恨。这场十几年的爱因此而消逝。然而,这一次,他彷佛迷路的羔羊一样闯进了她的世界,他要疯,要玩,她大可当做收纳一个玩物。
那是一个闷热的夜晚,林止喝醉了酒,挨着个儿和女人们接吻。她知道,他没醉。他用力亲吻她,抚摸她,口中嘟囔着“程智雅,你好吗?”他看她一眼,笑出一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看见童遇安呆坐在街道的昏暗处。林止趔趔趄趄地回到她身边,面带孩子般的笑容。童遇安用衣袖抹抹他的额头。林止剥开红薯皮,凑到她嘴边,说,这是最后一个红薯,有个男的想跟我抢,我正要抡起什么,他人就没影儿了。童遇安笑了。世界霎时一黑。
“别干了。”
“什么?”
“别搞她。”
“我人都派出去了。放心,他们熟手,弄晕,啪上一针,她权当做一个欲生欲死的梦,醒来……”
“你他妈我叫你别干了,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智雅……”
“你兄弟不是让万子欺负了吗?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在哪?”
“嘉和公园。”
“好,我想办法让她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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