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仇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阙元奎以为他被自己的问题难住了,想来是个好胜之人,怕他带着伤被自己气坏了身子,也不再卖弄,道:“算了算了,猜不到就算了,干嘛这副模样。”
仇徒看向他,心中的震惊还未散去。如果真是骗局,自己要如何才能救越宁呢?难道她已经中了圈套遇害了?
为何迟迟不闻代越坡大捷的消息?
“你们孱国人真是叫人摸不透。”阙元奎瞧仇徒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顿时没了兴趣,一股脑地说:“我不过就是问你个问题吗,答不上来我告诉你就完了呗。我们部族选可汗,虽然也是世袭,可不像别国传皇帝那样是一脉世袭,而是宗族世袭。”
仇徒看向他,不知这人提起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他不练兵是等他堂兄死了世袭给他?想来这个小王爷是没有别的借口拖延自己了,才胡言乱语吧?
“这宗族世袭就是整个宗族血脉的人选能者居之。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苦练武艺?”阙元奎叹口气,“听说我堂哥本领高强,我一直没去挑战他,也是心里没底气。你也看见了,这寨子里我最厉害,平日都没个练手的。唉,一想到你夫人都能伤到我,想来我是个井底之蛙,自以为是罢了。”
仇徒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禁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阙元奎特别烦仇徒每次跟他说话都问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这人是被骗多了,还是对西凉人有什么误解,竟然几次三番怀疑自己人品,实在可恶。
“不信算了!反正我武艺平平,根本赢不了我堂哥,想当可汗,只怕痴人说梦。”阙元奎索性撑着脑袋,看向别处,等仇徒放他走。
仇徒眼帘低垂,想着事情。
不一会儿,他又拧起眉头,问:“你伤势如何?要几日可好?”
阙元奎一怔,知他心思,忙摇摇头,“好了也打不过。你忘记我连你娘子都打不过。那日要不是她兵器不行,我早交代了。”
仇徒心道,我娘子师从高人,自幼练习,天资聪颖,又勤勉,剑术独步天下只是时日的问题,哪个寻常人是她的对手?不过这阙元奎那锁魂钩也是使得炉火纯青,自己与他过招,只怕也得费些功夫才能拿下。
但这话却不说给阙元奎听,他这几次没少被阙元奎揶揄,如今也动了捉弄地心思,严肃道:“看来指望你这没用的是不行了。”
阙元奎眼睛一瞪,却一句也反驳不了。他自从见识过越宁的本事以后,心里是把孱国人都神化一遍的。想着一个小女子尚且如此,男人岂不更厉害?
沉默一会儿,阙元奎不耐烦了,说:“你已经知道我没能力夺位了,你还想怎样。没事我就回去了。”
仇徒看他一眼,淡漠道:“既然你们洛文不尚血斗,你就算这样回去,你堂兄也会对你以礼相待,高位以对吧?”
“那是自然。”阙元奎脱口而出,旋即迟疑一瞬,临走时祭司叮嘱过,说要留几分底牌在,自己这岂不是全招了?本来还打算叫他们去洛文的时候受些阻碍,挫挫他们的气势,哪想自己就这么三言两语地被套出来了。
他怪异地看仇徒一眼,也不知道这人身上有什么魔力。
仇徒嘴角微微一动,“如此,你修书一封与你堂兄,只说你这里遭袭,你受了重伤,请他来一见。”
“你想伤我堂兄?”阙元奎警惕起来。
仇徒道:“没见过还这般情义,你们洛文部当年为第一大部也算是名副其实。”
阙元奎白他一眼,谁要你夸奖似的。
“你放心,我不伤他,只是想与他谈谈。”仇徒说。
阙元奎看着他的眼睛,不怒不喜,也猜不透他的用意。摇了摇头。
仇徒皱起眉头。
阙元奎说:“你说破天也没用。只能咱们去,不能叫我堂兄来。我们肯定不会对你们不利,但你们,我真的信不过。”
仇徒心里想着阙元奎这话的可行性,洛文部究竟如何,他没有亲自体会过,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但阙元奎的性子确实也算直爽,只是他并不是心计全无,所以,此番去,难保不会遭算计。
“怎么,你一个大将军,还没这点胆识?既然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打胜仗,自然要付出点什么吧?”阙元奎道。
“你不必激我。”仇徒说,“洛文我势在必得。我是不屑陷害,才与你寨中周旋,你莫要触我底线,速速修书与你堂兄。”
阙元奎一怔,自己这寨子虽说与洛文部分裂了,可彼此也没真的断了联系,所以别的部族都知道,若动寨,则是与洛文为敌。如果仇徒真的将他们全杀了,嫁祸给别的部族,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想来,他也算是个君子了?他有这样的良计,还用得着和谈吗?
“我要是你,就选陷害了。”阙元奎道。
“那你写还是不写?”仇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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