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写。”阙元奎气焰矮了一大截。
仇徒叫虞信上纸笔,阙元奎又说:“你与我父汗一般,觉得不战为上策,以和为贵。可是,那也得别人不争才行。你退了,人家不一定退呢。”
“你是说我说服不了洛文部撤兵?”仇徒问。
阙元奎写了几笔,说:“那倒不是。主洛文部那些人当年虽说要争,可风雷部真的打起来,他们也撤兵了。到底我叔汗也是心疼洛文子民的。我堂兄想必也大差不差,是主和派。”
“那你是担心洛文撤兵,西凉其他部族也不会撤?”仇徒凝重起来。
阙元奎写了一半,停笔思索一会儿,眼中缥缈,道:“我也说不好。洛文现在的影响已经大不如前了。”
仇徒眉头一跳,看来,这仗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就停的。
等阙元奎写完信,将信寄了出去之后,仇徒又叫来虞信,给蒙勒写了一封信,叫他务必守住其他关口。
等虞信出去后,仇徒坐在床上,眉头不禁深锁。他本以为自己只要说服洛文部就可以结束这次出征,谁想阙元奎会那样说。想来,做两手准备是对的,眼下只希望能顺利和谈洛文部,越宁能成功夺取代越坡了。
话分两头,这天,戈汗激动地从外面回来,对越宁说:“换了!”
正吃饭的越宁手一顿,大喜道:“几时的事?”
“昨儿夜里换的。今天早上天井村的人去看,里面的守将全变了。真是百阜部的那些草包。”
越宁心里一笑,想不到戈汗爷爷还会说这样的词。
“好,麻烦戈汗爷爷帮我再留意外面的情况。”越宁说。
“不准备动手吗?”戈汗问。
越宁笑着摇摇头,吃起饭来,“不急。对了,爷爷,我让准备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戈汗纳闷地看越宁一眼,这会儿不关心战情,问那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他道:“嗯,准备好了。”
“天井村的村民都可以去代越坡的吧?”
“嗯。”戈汗点点头。
“叫他们把那些手炉送给代越坡的新守将,说天冷,是点心意。”越宁笑着说。
戈汗心想,百阜部的人再好说话,也不可能贿赂到他们把城给你吧?
但越宁这么说,他还是照着去做了。
待戈汗走后,越宁飞鸽传书与袭营关,并通知那十个骑兵准备今夜行动。
黄昏的时候,越宁叫几个骑兵两两一组拉着几辆板车,上放百根长棍和粗麻布,带着戈汗就往代越坡去。
戈汗见离天井村也有一段路程了,天色又黑得快,便问:“这是要做什么去?再往前就到代越坡了。”
越宁嗯了一声,等到能模糊地看见代越坡的距离时,她叫停了队伍,就让十个人布置起来。
这里没有大树,只是满目的荒石和些小树,越宁环视一周,指了几处,就见士兵们开始落地扎棍。这些棍子都是叫天井村民收罗的,有从外面买来的,也有各家的扫帚和铁铲,越宁统统借用。
这番插完,天色已经昏暗不清,他们席地而坐,望着代越坡的城楼。黄昏时还能看见些许影子,这时候却只能看见几个火星子,那是城楼上照明用的火架。
再说代越坡内,百阜部守将们瑟瑟缩缩地坐在一处,因为从昨夜来换城后他们就总是听见奇怪的声音,白天叫来几个会说西凉话的百姓一问,才知道这城底下埋了好多尸体,一到半夜就不安生,挨家挨户地找人吃。
这夜,他们都没敢睡,二百号人全挤在城楼上,因为百姓说城楼上有大仙画符,寻常鬼怪不敢靠近。
但城楼上冷,他们虽然扛着被子,可还是有人不禁冻,想起白日里有个西凉村子送来的手炉,赶紧拿来分给众人,一面还说,还是自家百姓知道疼人。
众人纷纷点上手炉,只觉得温暖异常。
他们将炉子摆放在侧, 不需要值夜的人都缩在被子里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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