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宁一手扶额,一手打摆,道:“没事没事,和泉君说住处呢。相公你先吃。泉君,既然她们决定了,咱们还是别勉强了。扇萍。”
扇萍抬起头来。
越宁道;“你们三个现在就带着人跟越公子去把行李和住处都打点妥当,叫松子留下,我和大公子一会儿过去。”
“阿姐,子虚哥马上吃完了,再等等啊。”泉君说。
越宁看看仇徒又拿起一个包子来,便更是肯定他在拖延时间,故而道:“相公,你这些够吃吗,要不我再叫掌柜送一笼来?”
仇徒瞧越宁眼中有深意,不禁捂着肚子:“今天确实饿了些。”
“哎呀,子虚哥,我府上什么都有,阿姐,我昨个儿一夜没回去,爹娘肯定担心地很,你和子虚哥到我府上再吃吧,这么久了,你不想念娘的手艺吗?”
越宁瞪他一眼,道:“你都当了将军了还叫娘忙来忙去,你丢不丢人。赶紧带我们的人回去安顿,不然我可叫他们自己找上门去了,以爹娘的性子,肯定就跟着忙活了,你看着办吧。”
泉君皱起眉头,“你,你,你,我都等你们一夜了,你们磨磨唧唧的,真是急死人。秋燕姐姐,竹绣,这个,扇萍姐姐,你们跟我走,不管他们了。哼。”
瞧着泉君气鼓鼓地离开,扇萍三人向越宁投来目光,越宁扬了下下巴,三人连忙施礼告退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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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徒看着三人的背影,送到嘴边的包子就停了下来,越宁一把将包子夺去,坐在仇徒对面,眯起眼睛审问道:“说罢,将军大人,你这都吃不下了还演呢。到底怎么了?你怕见我爹娘?”
仇徒哞如深潭,越宁忽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怕我爹!子恕说过,女子怕安人,男子怕岳父,老实说,相公,你是不是怕见我爹?不应该啊,你从前见我爹的时候可是很镇定的。我倒感觉我爹有点怕你呢。”
“不是怕,是内疚。”仇徒无意识地用勺子搅动着面前的粥,他都不知道这是第几碗了。他磁性的声音低沉道:“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我怕爹娘问起你的时候,我不知说些什么。”
越宁一怔,动容道:“相公……”她根本没想这么多,自然不会知道仇徒的处境,现下听见仇徒说这话,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
“娘子,我知道我不该问,可我……我还是想知道,你后悔嫁给我吗?”仇徒目光闪烁地看着越宁。他这些日子时常怀疑,如果越宁知道了今生无子的事情后,是否不会怨他将她带下山去。
越宁不禁搭上仇徒的手背,深情地看着他,道:“相公,我不后悔。不是早就告诉你我的心意了吗?怎么又问起这个问题。难道,是因为前一阵子我的原因吗……”
越宁想起自己怀疑仇徒有二心的事,现在想来可真有些可笑,甚至隐隐地替仇徒有些不值。他那样信自己、爱自己,自己却怀疑他。
“不是。”仇徒抽回手,捂着脸,摇摇头,然后放开手看着远方,说:“可能真的是我没做好吧,叫你无法安心。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该为你做些什么,总觉得什么都无法弥补你为我牺牲的……”
越宁想起了他们的孩子,虽然依旧那么痛,那么悲伤,可她也知道仇徒心中的难过。有一个人同你一起经历风雨,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她想到这里,不禁一笑,说:“相公只要陪我一生一世就好了。”
仇徒心中一动,可旋即想到越宁还不知自己的情况,便只勉强一笑,又陷入无尽的内疚中。
越宁起身道:“哎呀相公别想了,”她的双手拍在仇徒的肩头上,“咱们不早就说好了吗,不疑永远活在咱们心里,以后说不定他还会带着小伙伴重新回来呢。等我身体养好了,咱们再生他十个八个的,保准热闹。”
仇徒眼底一红,旋即立即掩饰着站起身笑道:“嗯。走吧,去泉君府上看看。那小子一直急着炫耀,咱们也该过去配合着夸他几句。”
越宁笑着环住仇徒的腰,“这才对嘛,笑起来的相公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马车徐徐停住,越宁打起帘子来看着金漆的“越君府”匾额,不禁笑着冲身后的仇徒打趣,说:“这个越泉君,什么都要打上自己的名字才罢休。”
仇徒跟着探出头来一看,不禁一笑:“下去看看。”
两个人下了车,屋里头便有人出来相迎,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伯,一面行礼一面道:“这一定是大小姐和大姑爷吧,老仆是越君府里的管家,姓曹,奉公子的命在此恭候。里边请。”
另有个小厮带着松子去安顿马匹,越宁和仇徒便随着曹管家进了越君府。
刚绕过影壁,越宁就顿在了原地,一双眼睛闪着水花,“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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