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小陈,老陈,陈哥,别走啊。我给你讲讲汉成帝和赵飞燕的淫事啊。”
“什么吟诗啊,孔大哥又和我哥在吟诗吗?”木槿好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孔慎心下抹了一把冷汗,幸亏没让这个小丫头听见前面的话。
“哦哈哈哈,对对对,我跟你哥在这吟诗作赋呢。哈哈哈”孔慎一脸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来了啊,快坐下歇歇,不用理这个淫棍。”士梓连忙把木槿手里的食盒接过来,自家妹子可不知道孔慎的真实身份,面对这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还是小心为妙。
“小妹今天吃啥呀。”孔慎一脸笑眯眯的凑到木槿跟前。
“今天有甘草木通炖猪手,我还特地去东二街卖的张大娘家的炊饼。哥这猪手里头我放了几片参,你试试咋样。”
木槿说前半截的时候,孔慎一脸笑,说道汤中放了参,笑容立马消失。
“啥?放了参,好好好,这季节就得吃这个,快快快,赶紧趁热吃。老陈,来来来,一块吃啊,我小妹这个手艺可不是盖的。”说着,士梓打开食盒,表情夸张的闻着汤盅里传来的香气,还朝孔慎充满暗示地挑了挑眉毛。
孔慎:“我他妈……”
“有人吗,陈士梓先生在吗?”孔慎耳力灵敏,一下子就听见了花洲书院大门口人的说话声。
“有人叫你,你出去瞧瞧吧。老子出去买张饼吃。”孔慎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哎,孔大哥,吃点参片啊,很补的。”
“滚滚滚,不吃不吃,老子一口都不吃!”
士梓来到花洲书院门口,就看见一个文气十足的女子,穿着一身素色襦裙,神色焦急地等待着,手中捏着一封书信。
“您好,我是陈士梓,敢问阁下有何贵干?”见了生人,士梓又摆出那一副文绉绉的样子来。
“奴家李师师,今日特求先生代转书信。劳烦先生把这封信转交给太医局令陈守阳大人。”
“姑娘可是汴京镇安坊那位?”陈士梓心下一惊,李师师的大名,还是当年他在汴梁参加会试的时候听同届的人说起的,据说这李师师住在前朝圣上为他修筑的艮岳里,犹如帝王禁脔一般,常人根本见不到这位绝代妖姬的面貌,今日怎么会跋涉百里来到这找自己这么一个穷酸文人呢?
“陈先生竟识得奴家,还望先生不要介怀奴家娼籍的出身,尽快把书信转交给陈大人。”李师师言语虽然恭敬,但是神色却是不卑不亢,丝毫看不出她是个教坊里供人取乐的歌姬。
“师师姑娘过谦了,鄙人今晚回家就办。不知姑娘还有何吩咐。”笑话,谁敢把李师师单纯当作个妓女?虽说先皇禅位,字号道君教主,一心求仙问道,但是听说给李师师的赏赐仍是不断,这谁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不叨扰先生了,奴家即要动身回汴梁了。”师师欠身一躬,转身就往后面挺着停着的一辆马车走去。
“姑娘慢走。”
陈士梓心下捏了一把汗,都说这伴君如伴虎,这伴君王的女人,也不轻松啊。他正送了一口气,准备收好书信回书院里跟孔慎那个老妖怪继续理论的时候,孔慎风风火火的就朝他冲了过来。
“小陈,小陈,快,那劳什子新官要找你。”孔慎手里举着个胡麻烧饼,吃的满嘴都是,一边嚼一边跟士梓说道。
“你个狗东西,喷老子满身都是。”士梓一脸嫌弃地拍打着自己的衣服又说道“你说啥,谁找我?”
“哎,就那个从汴梁被贬出来的小娃娃嘛,叫啥李邦彦。”孔慎说谁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李邦彦在东京当年好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辅,到了他这里,跟刚才卖给他烧饼的大爷没两样。
“你差点耽误大事!”士梓也顾不得被孔慎喷了一脸的芝麻了,连忙跑回书院,准备换一身鲜亮衣服,梳洗一下,去面见这邓州城的新任父母官。
就当陈、孔二人在大门口胡吹乱侃的时候,木槿在书房东看看西逛逛,玩的是不亦乐乎。大哥刚到花洲书院不过一年,自己来的也不多,倒是那孔大哥,每次她来都会跟她玩闹。只不过前几次来这里都是放下食盒,匆匆赶回去坐堂,今天有陈士敬这个冤大头,自己终于可以放松一回了。
“咦?大哥这里居然种了这等宝贝。”木槿在偌大的书房里又摸又看,突然发现了在角落里的一盆绿植,靛青色的建窑瓷花盆里,郁郁葱葱的长着一株人参。菱形的绿叶下,零星地挂着几颗殷红的参种。
“哇,以前总是跟着爹爹去山里采参,这种在家中的人参,我还是第一次见!”木槿见猎心喜,当下就用手在人参的枝叶上摸起来。突然,她眼神一亮,从发髻上结下一段尺许的红绡。
吃完烧饼擦干净嘴的孔慎,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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