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裴锦箬又羞又恼,抓起近旁的枕头便朝着他用力砸了过去。
燕崇轻轻松松接过,笑眯眯睨她一眼,一边转而往外走,一边扬声道,“快些来服侍世子夫人起身了。”
等到裴锦箬收拾好时,燕崇却从妆台上将他从前送给她的那支海棠花珠钗拿起,轻轻插进了她发髻之中,他的手轻轻扣着她的双肩,目光在镜中与她相遇,“好看!”
裴锦箬想着这人真是一会儿一个样,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下雪了!”正在这时,屋外却是响起了青螺她们几个小丫头兴高采烈的声音。转过头往窗外看去,果然是雪片翩跹,洋洋洒洒,倒是比之前那两场细雪大了许多。
池月居比起前世住的明霁堂,离林氏的知念阁要远了些,这点,让裴锦箬甚是满意。哪怕是因此要多走些路,也是甘之如饴。
燕崇撑着伞,两人共处伞下,外面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雪幕好似将一切都隔绝在了外,伞下,自成一个世界,就只他们二人。他觉得甚好,忍不住和悦地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有两回见着你和季岚庭,一同撑着伞,那时,便只有一种想法,想狠揍他季岚庭一顿,至于你”
这陈年老醋吃得也多亏他还好意思宣之于口,她都替他脸红。
裴锦箬抿住嘴角的笑,“怎样?”
“自然也是想狠狠打一顿,然后再狠狠咬你一通,你觉得如何?”他凑近她耳畔,低笑道。
裴锦箬抬眼瞪他,想着这人还真是个脸皮厚到极点的,从来都是口无遮拦,什么都说得出。她正要张口骂他,谁知,他却已经狡黠一笑道,“知念阁到了。”
裴锦箬转过头去看,可不是吗?知念阁还真到了。
知念阁中,已经聚了不少人,丝毫没有因这样的天气而有所影响,裴锦箬他们到时,厅内已是热闹一片,欢声笑语不绝了。
见得他们二人现于门口,便有人笑道,“瞧瞧,咱们的新郎官儿和新娘子总算来了,可是让我们好等。”
裴锦箬认识此人,正是燕氏族中最为碎嘴的七婶娘。
燕氏在前朝算不得世家大族,只是商贾出身,却也比不得季家这般家底丰厚。不过是燕崇的祖父自幼喜武,拜了师傅之后,又四处游历,与先皇遇上。后来机缘巧合,追随先皇打下了大梁江山,这才平步青云,封了靖安侯。燕氏也因而跻身成了大梁数一数二的大族。只是,到底根基浅薄了些,除了靖安侯这一房,其他的,虽然也有借光在朝廷中供职的,却多是些不入流的小官儿,因而,整个燕氏族中人多是以靖安侯府马首是瞻。
靖安侯府若有什么事,燕氏族人自然都要来帮忙的,何况是这样的喜事,也难怪这般热闹了。
听得七婶娘这一句话,众人的目光便都往门口望去,便见得一双璧人相携跨进门来,新娘子怕是听见了七婶娘的打趣,微微红了面颊。
只是,众人望去时,面上带笑,心中却是惊疑。
早就听闻,燕崇娶的这一位裴家三姑娘是个绝世美人,却没有想到,还当真是这般海棠艳色,也难怪燕崇好似满心满眼都只有他这新婚妻子了。只是,他从前就是个浪荡子,也不知道,这样绝艳的女子能留得住这浪荡子到几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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