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了莲子羹”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到解了谢钧的进退两难,只好坐在外间桌上,看着桌上的莲子羹,鼻尖传来的是淡淡的荷香,端起来抿了一口,清凉微苦,正是解暑清凉的好羹。
侧耳留心听着里间的动静,水声渐歇,不一会听着是打水里起身的动静,谢钧忙放下手里的羹汤,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风后面的身影。
不一会儿,那人一边扣着外衣长衫,一边缓步走了出来,也没拿正眼瞧他,径自走到桌边,捋了捋袖口,端起另一碗羹汤,拿着勺细细的品着,就是没有一句话。
“瞧着,这是早就为我备下了?”谢钧厚着脸皮凑上去。
“二爷赶了巧,正巧我今日想吃了,便去翠微湖摘了些过来,不过我这口味清苦,莲芯都没摘,不知道二爷可吃得下。”
“瞧你说的,你的口味自是我的口味,哪有什么吃得下吃不下的。”谢钧知道,这会子面皮这种东西且要不得。
“二爷这可说笑了,我这口味怕不及二爷的精贵,大上海住得久了,口味也会变的。”商宁冷着脸,句句带着酸,刀子直直往谢钧心上戳,谢钧这边有苦说不出,只能放下碗,伸手想要搭上他的手腕,却被不着痕迹的退开了。
“你这是……这府里的厨娘怕是要换一位了。”
“……”
“明明是莲子羹,却透着一股子醋酸味。”
“谢奉渊!没人求你在这呷着醋酸味,你也大可不必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我商家别的没有,文人骨气还是存着点的,我早说了,你我之间,没有强求二字。”
“好好这说着话,又急了不是?”
“我不急,我这里日日等着二爷给我说说这内里的故事,要不然,我这天天听着话本里的故事都是二爷和别人共婵娟,这心里头要说没些个想法到反到不真实了。”
“……”谢钧心想这下是指不定听了多少个话本,压着火等着他给一个解释。
“怎么?我猜的错了?二爷不是来给我说故事的?”
“我这真是无妄之灾!好心搭救个落难女子,怎么偏生就出了这些个话本呢?想必是镇上这些个说书的没什么可说的了,才会个个落得个嚼舌的毛病,清晏你到与我说说,你都听到哪些个话本,说来同我一起乐呵乐呵?”
商宁侧脸斜了谢二爷一脸,真真是不要面皮的一个人啊。
“不过,说到这个,我真得和你商量商量。”
“什么?”
“这姑娘,说实话,确实是我姐在上海给我相过一次……”
“……”
“我这当天也没有和她说上话,谁曾想,晚上就被人追到了火车上,我这也是一面之缘,伸手相助了,但现在,她也没说她是个什么原因啊。”
“谢奉渊,你真当我糊涂么?一面之缘?被人追上了火车你就凭白的领回了家,你也不探听探听这姑娘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商宁放下手上的调羹,只是看着谢钧。
谢钧愣是被看出几分心虚,他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却偏偏对着商宁没有办法,叹了一口气,知道瞒不过这聪明人:“原本是想着要给送回去的,确实也是生了些变故,这才暂时留了下来。”
商宁听他松了口,这才冷笑一声:“二爷,你我相识这么些年,我可曾隐瞒过你什么?”
“不是,清晏,你听我说……”
“我上一回说过的事,怕是二爷都当了耳旁风吧?或是压根也没听进去。”
“清晏,这次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如何复杂?你我之间,是不是日后还要这么遮遮掩掩?如果是这样的话……谢钧,你还是把所有的丑话都说在前头吧。”商宁越说火气越旺,谢钧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拿话来挡。
“清晏,我现下是真的有些话说不得,但并不代表我对你有所欺瞒,我只能告诉你,不出十日,这位人我肯定送走,这其中缘由,你暂时别再追问可好?”
“谢钧,看来我那日说的话,你是真的没有听进去……”商宁眼眸低垂,带着几分凄然神色。
“罢了……“商宁忽然站起身来,径自朝房外走去。
“清晏!”谢钧急急站起就要去拉他。
商宁不着痕迹的抽开了他的手:“二爷,天色不早,回吧……”
“清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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