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墓碑上眉眼温和的少年,复又看向还在平复心情的温夫人,“言梵是孝顺聪慧的孩子,他一定也不希望看见夫人您一直这样沉痛着损伤自己的身体。”
宋予深的话一向不多,但温夫人是温言梵的母亲,末了,他又劝慰了数句便要辞别离开。
温夫人在宋予深的劝慰下心情稍稍平复了些,向宋予深道了谢后有些忍不住地想要打量宋予深和他怀里的应如笙。
宋教授是言梵最敬重的人,她这样的打量已经很是失礼,可她却……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冒昧请问宋教授一件事。”
“夫人请问。”宋予深刚为应如笙擦去身上大片的雨珠。
这样做没办法让她湿了的衣裙变干,可至少能防止再有雨水浸入她的衣裙。
应如笙现在脑海里各种画面交织缠绕着,尤其是原身和温言梵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像是从掩藏的骨血里蔓延出来了一般,越发清晰刻骨。
这样的混乱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思考,也更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
“您和如笙……”虽然打定了主意想要问一下宋予深和应如笙的关系,可话到了嘴边到底是有些迟疑,这样的话太冒犯了。
不仅是言梵敬重于宋教授,同为大学教师,她也是极为敬重界内泰斗的宋予深的,这种敬重不仅仅源于他的学术造诣,也源于他的品性为人。
当年丈夫评教授时,因为国内很多大学教职评选普遍有论资排辈的风气,而丈夫当时年纪在一众老学者里不算大,纵然是有二十出头的宋予深被评为教授的先例在,但那是因为他科研成果极为卓越,连为国家做出的贡献都数不过来,而她的先生不过是小有能力,因此在一票否决制的评选里,他毫无悬念的没有评上。
可这样的评选制度,她的先生毫无办法改变,也只能想着熬到年纪大了就能出头了,但其实这种或出于老一辈的嫉妒、或出于老一辈的怀疑之下的刻意压制,最是打击真正的科研工作者对科研的热情。
而就在丈夫已经放弃,决定熬下去的时候,最后还是宋教授帮他一层层推上去,让他升了教授职称。甚至后来丈夫工作上被诬陷,她和言梵母子两人走投无路,听说宋教授家世其实很好应该可以帮到她而舔颜请求他帮忙的时候,宋教授也是答应了如果丈夫真的无错,他会尽力帮他们。后来丈夫果真无罪释放。
因此纵然是后来丈夫意外逝世,她也始终记得宋教授当年的恩情,也敬重于他。
温夫人虽然一句话没有说完,但宋予深又怎么不明白她想问什么。
他扣紧了怀中人的腰身,“阿笙是我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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