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香烟阵阵,袅袅绕绕。
道人仙气飘飘,声若隐现。
只见青衣道人缓言道来,让人不由向往寇谦之口中僧人:道实说,东方人视西天为净土,西天人视何处为净土,可见净土不在乎东西南北,而在其心。
拓跋焘闻言不语,垂下眼帘,眼眸一片晦暗:
寇谦之叹了声:道实说他已明悟本心,所在皆为净土,无需西行。自此道实便隐于嵩山,今北上平城想来意一是为了佛试,二是来此一见平城佛法。
房间陷入安静,拓跋焘保持着安静敛眸的的姿态,安静自在,也不知所想为何。
一炷香灭,最后几缕香烟飘散。
拓跋焘长吸口气,似在捕捉那最后一缕檀香:朕没想到,天师竟会为佛门中人说话。
合作伙伴太疯狂,只能靠自己留后路的寇谦之认真道:虽道不同,让贫道与道实引为知己,易地而处,道实亦会如此。
能得道门天师如此肯定,那便不会作假。
在屋外的崔浩将寇谦之恨得牙痒痒:他借着崔景之话将道实这贼和尚从拓跋焘感兴趣的名单上剔出来,这寇谦之眼巴巴的赶着加上去。
他这么辛辛苦苦到底是为了谁,难道只有他受益了不成!
吃里扒外!
狗咬吕dòng宾,不识好人心!
崔浩在心理将寇谦之骂了一遍,将拓跋焘骂了一遍,将谢知非骂了七八遍,随后便听到拓跋焘年轻富有朝气的声音传出:如天师这般说来,那道实大师并非làng得虚名,而是有真本事傍身。
接着便是寇谦之隐隐有笑意的声音:不但有真本事,道实的本事当真不小。
屋内两人相谈甚欢,屋外的崔浩恨得磨牙。
本事不小是吧,想见是吧,看我怎么收拾这贼和尚!
日落月升。
茫茫无边的旷野夜幕笼罩,夜里的平城外依稀灯火。
风息夜静,雪色大地,银装素裹,与月色融为一体,银辉色的天地一片寂静安详。
叶落梧桐,唯松柏葱翠,寺外暗水流。
临水的青石鲜有人至,长满了青绿的苔藓,青苔之上,有一人泰然安坐。
冬季,凛寒。
平城的夜极冷,即便没有宵禁,然鲜有人在外,更何况城外的寺庙。
人少了,自然就少有人看到水云雾笼罩着碧色的石阶。
来了平城已有近二十日,然而谢知非依旧没有等到拓跋焘的召见。
说好的武帝登基初时礼敬佛法,常引高僧大德与之共谈的了?
他同寇谦之有私jā,又在江湖中又威名。
尽管佛门如今对他提倡的顿悟毁誉参半,但好歹他得到了佛门高僧的称号!
看这样子,一方案是行不通了。
惆怅,惆怅抬眸。
眺望长空,行云疾走,月移如飞。
这等待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道靓影在如从天降,在白衣僧人身前落下,柔声婉转:大师。
这是个风姿卓越的美人,看起来像是青葱的年纪,却充满了岁月流刷后的醉人风qíng。
一双远黛眉如画,双眸鸦黑似点漆,顾盼之间风qíng万种。
若单论姿色,这人实在算不得绝色美女。
然而美人在骨不在皮,来人气质青秀无伦,这人赤足落下对人微微一笑,星辰也黯淡无光。
举手投足之间,含蕴着让人难以言喻的隐秘,一声叹息让人几y心碎:道实大师。
女施主。谢知非叹了口气:yīn葵派!
劳初曼点点头,娇笑一声:看大师的模样,是知道妾身是谁了哩。
谢知非默然,这世间能将神韵修炼到举手投足皆能摄人心魂的地步,除了能将人仙化的慈航剑典,便只剩下yīn葵派的天魔大法。
只是yīn葵派的人出现在这里,倒是出乎谢知非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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