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龙说改到学校旁边了,宾馆定的是东边那间一见钟qíng,你记得的吧,我们打算先去学校里散散步,正好又下雪了,可以拍拍雪景,完了就去105班,现在不是放寒假么,教室是空着的,到时候班主任也会露面。
他的语气轻快,想当年班主任出现在窗户那里的脸就是我高中三年的噩梦啊,哎áng单,我还记得你成了理科状元,他那热泪盈眶的样子,就跟自己儿子成了理科状元一样,他知道你会来,老高兴了,还说要问问你的近况。
班主任?áng单想不起来了,一点都想不起来,他说,求婚的事都准备好了?
姜龙在电话里笑,那是当然,几个月前就准备好了,就等着给我家笑笑一个惊喜呢,一定要来啊,我都跟大家伙说了,你敢不来试试!
áng单趴在方向盘上面,大家都去了吗?
姜龙说对啊,破天荒的约上了全班四十五人,他又说还有一个没到,不是我说,áng单,你们俩约好了的吧?
áng单一愣,我们?
姜龙没好气的说,对啊,不就是你跟陈越吗?
áng单对这个名字很陌生,陈越是谁?
姜龙静了半天才嚷嚷,卧槽你不是吧,你连他都不记得了?他可是当年出了名的混混头子啊,老在最后一排坐着,架着腿抽烟的那位大爷。
áng单蹙蹙眉心,混混头子,是那个人吗?他只是很随意的想了想,不当回事,没印象。
姜龙唉声叹气,正常的正常的,你都认不全班上的人。
他又洋洋得意起来,嘿嘿,这些年就我还能联系上你,大家都问我是怎么做到的,我说是哥俩好,所以你必须来,不然兄弟我下不来台,很尴尬的。
áng单说,我看一下导航。
姜龙翻白眼,去自己的母校还要看导航,你真够可以的,下雪了你开车慢点,虽然希望你赶快来,但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咱不争分夺秒,那什么我没有陈越的联系方式,待会儿问问其他人有没有,那就这样,我先挂了,见面聊。
áng单把耳塞拿下来,他按按太阳xé,算了,还是去吧,早点回来就好了。
前往学校的途中,áng单又接到了姜龙的电话,他把车停在路边后将电话接通,怎么?
姜龙说有人已经联系上了陈越,对方出了点车祸,说是头破了一小块皮,那小子的运气好到爆棚,现在也混出名堂了,不但在国外开公司自己当老板,还是áng金单身汉,一波女人在谈论他,好像他这次回国是为了什么收购案,又听说是为了心上人,说法五花八门,到时候聊起来了再细问问,挺多人等着套近乎呢。
áng单心不在焉,那不说了。
姜龙说好,他在挂电话前喊了声,áng单,陈越到了,就差你一个了。
áng单按断通话,手机在下一秒就响了,是宋闵打的,他有点意外,顿了顿才接通,喂。
宋闵问,到了吗?
áng单说变了聚餐点,我还在路上。
宋闵说未来几天都有雪,晚上下大了不好回来,开车会不安全,少爷,别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你的同学会理解的。
áng单说他已经答应了同学,不好失约,我会注意的,真不行就在宾馆住一晚上。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áng单看看手机屏幕,还在通话中,他动动眉头,等了两三分钟等到一声答复,好吧。
没有半点qíng绪起伏的声音之后,是一串嘟嘟声。
二十分钟左后,áng单的车出现在母校门口,他降下车窗,冷风裹着雪花一股脑的往车里扑,又被车窗残酷阻挡在外。
áng单把车开进去,随着雨刷的摆动,他视野里的一排香樟树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再往里开,有车辆停在树底下,路旁,东一辆西一辆,散漫而又任xng。
停好车,áng单先迈出右腿,然后慢慢把受伤的左腿放下去,他扶着车门出来,反手将车门搭上,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白雪,那上面还留有没覆盖上的鞋印,提示着前不久有多少人从这里踏过。
áng单吸一口气,他在雪地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找到105班在哪栋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第二层,还是第三层。
进了楼道,áng单拿出手机给姜龙打电话,问班级在哪一层楼。
姜龙在那头夸张的嚎叫,四楼啊祖宗。
áng单愣了愣,知道了。
四楼?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áng单扶额,他不在意的人和事真的太多了,没有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丁点的痕迹,自然就记不住。
áng单一层层往上爬,抵达四楼时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他听到了杂乱的声音,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哄笑,有人在背诵课文,奇怪的是,那些声音都很年轻。
有歌声从走廊一头的教室里飘了出来,往áng单的耳朵里钻,音质一般,带着点咯吱声响,他不知道是什么歌,却隐约听出来了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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