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对自己取的名字甚是满意,后又觉得单字寂寥,复又添上一字。故最终版本定为
王萌萌。
当年萌萌见祁宗鹤跟彭良都一脸不信的样子,长满老茧的大手一甩,把二代身份证儿稳稳地拍在了他们三人每晚光顾的烧烤摊儿里,那张油光发黑的小桌子上,小桌子发出一声行将就木的嘎吱声,萌萌愤愤地哼了一声。
一番传阅后,祁宗鹤跟彭良憋着笑面面相觑,着实有点消化不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勉qáng接受了面前这个一米八的壮汉,一脸络腮胡茬大浓眉地自称萌萌,这个设定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萌萌当年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三个人合伙商量着要给萌萌取个霸气侧漏,威风八面的外号时,他当时沉迷网游跟电竞,执意要取名秒哥。
彭良呛了一口水,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男人的难言之隐?
萌萌刚从淳朴的小山村里出来,qíng窦都没开过一次,自然不知道彭良这句话的深意,他拿拳头捶捶彭良,嘚瑟地一扬下巴,以后都叫我秒哥,知道不?老子要秒天秒地秒空气。
好嘛,你以后老了肯定会后悔这一段不堪回首的中二时期。
三个好兄弟一路摸爬滚打,到了今天的位置,突然一场空难,三个没了俩,秒哥整理整理沉痛的心qíng,走上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搜救之路。
在地图上圈出了坠机地点,划定范围,一座岛屿一座岛屿地搜,这个圈子里没有,再把圈子拉大一些,秒哥赞助了数百艘船队,没日没夜地找。与此同时,官方船队也在打捞搜救,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双管齐下,秒哥坚信着总有一天能找到人。
希望比中乐透还渺茫,索xng现实没有打他脸,不然他真不知道再这么拖下去,他还能不能顶住集团里那些老顽固施加的压力,说他费时费力,更重要的是,还làng费集团的共有资产。
辛苦了。祁宗鹤拍拍萌萌宽厚的肩膀,捏了捏,觉得他这些日子消瘦了些,那帮巴不得我早点死的蛀虫没有难为你吧?
啧,还扛得住。再久一些,他们估计就要抄家伙跟我火拼了。萌萌从身上的立领夹克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先递给祁宗鹤,帮他点上,才给自己抽出一根,用烟屁股拍拍烟盒,良子眼睛怎么回事儿?
这是艘不大不小的商用渔船,祁宗鹤倚靠在有些生锈的栏杆上,眯着眼睛眺望远方,平静光滑的海面宛如一面窥得见人心的镜子,在阳光下狡黠地闪着粼粼波光,他用牙齿轻轻磨着烟蒂,尼古丁伴随着吐吸混进全身血液,游走一圈,带来一丝说不清的慰藉。
我戳瞎的。他清清淡淡的声音吐出来,被湿湿的海风传送到秒哥的耳朵里,那只耳朵适时地动了两下。
萌萌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直把自己憋得差点断气才一股脑儿地吐出来,他低下那只粗犷的头颅,再没言语,心里叹息着,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背叛与反背叛,这些年他也见了不少,别说非亲非故的半路结识的兄弟了,就是一家子,那也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一翻脸就是六亲不认。这两年他也看出来这两个人的貌合神离,各自在背后都有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闹掰是迟早的事。
也不知道彭良做了什么让大哥这么下狠手的事该不会是在岛上抢大哥裤衩穿了吧?
对了,回去之后,帮我调查一个人。祁宗鹤摸着下巴,吩咐道。岛上没有刮胡刀,他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冒出些青色的硬质胡茬,一向注重整洁得体的他有些不习惯。但看在别人眼里,却添了股成熟和稳重,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沧桑感。
大哥尽管说,是谁?秒哥停止了他像生锈的齿轮qáng行磨合的思考,他有一动脑筋就头疼的毛病。彭良经常劝他,你只要不思考,对谁都好。他深以为然。
一个叫冯玦的空少。祁宗鹤弹弹烟灰,勾了勾唇角,一抹显而易见的柔qíngdàng漾开,软化了那张太过立体锋利的脸。
从没看过祁宗鹤这副表qíng的秒哥愣了愣,随即点头如捣蒜。虽然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但是老大好像挺重视的样子。
说曹a曹a到,徐泗踹开船舱的铁门,几乎是四肢并用地爬出来,脸色白的吓人,紧紧抿着唇。祁宗鹤眉头一跳,快步走过去想伸手扶他,手刚刚蹭到个衣袖,徐泗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挡路的人,整个身子冲出去歪在栏杆上,对着湛蓝的大海倾倒生化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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