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前面等你。”阮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字句,然后说:“怎么不出来?身体不舒服吗?”
沈孟桥:“……好哦。”
他屁颠颠跟出去了,脑海里什么结婚什么请帖像泡沫一样碎了;沈孟桥现在又是全世界最快乐的人。
但怎料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并没有快乐多久,就听见阮湖跟他说,今天不想去水上乐园了,想回家。
沈孟桥原本策划好第二天带他去骑大马打高尔夫的,顿时不知所措,怔怔道:“要回去吗?”
“嗯。”阮湖一直没有看他,低着头说:“胖达、昨天都没有遛了,它会生气。”
沈孟桥:“……”
这个借口,跟他今天早上打喷嚏一样,拙劣得不分上下。但是他又心虚,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说好。
回去的路上,阮湖其实难得没有那么犯困,但是他装睡了。
闭着眼睛的时候,沈孟桥在一旁的呼吸声更明显了;阮湖有点不敢面对他,但自己又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今天早上沈总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是他想多了吗?……但至少,绝对不是为了叫他起床就是了。
阮湖自己在这边乱想的时候,一个半小时却仿佛转瞬而过,车缓缓停了,但车载音乐没有关、沈孟桥也没有叫醒他,阮湖刚想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上突然覆上了一只大手。
他停顿住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小卷发,摸了摸他的额头,指腹的薄茧轻微摩擦着他脸颊的肌肤,然后顿了顿,点上鼻尖上的那颗小痣,力度放得很轻,像是在抚摸自己珍惜的宝物。
沈孟桥的声音响起来了,带着些苦恼,冷声道:“对不起,我做错事了。”
阮湖屏息听着。时间似乎被拉得很漫长。
“可是我忍不住。”沈孟桥并没有对谁说话,只像是在自言自语,闷闷道:“……我太喜欢你啦。”
阮湖:“……”
在心里足足数了180秒后,他起身了,像往常那样说“为什么到了还不叫我呀”,然后很平常地和沈孟桥笑着告别,打开车门,平稳地走到了自家单元楼的电梯下,进电梯,按键。
但电梯里设置的镜子却令他的动摇无所遁形——
那张红到发烫的脸,和急速起伏的紊乱呼吸。
阮湖深深吸了口气,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沉默半晌后,对着空无一人的电梯说话:
“……我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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