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捂脸大哭起来。
谢庸挥挥手,衙差把碧云拉下去。
“带方汉生。”谢庸沉声道。
方五郎站在堂上,还是那读书人的清高样子。
谢庸淡淡地道:“碧云已尽招了你给她昏迷药的事,你也说说吧。”口气虽淡,却掩不住那股子冷冽。
周祈突然发现谢少卿颇有些怜香惜玉,审女犯,大多怀柔,用“软攻”,对上男犯,则往往冷若冰霜,坚硬锐利,如一柄闪着寒光的枪。
“她是诬陷。”方五郎冷声道,“怕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我是与她有些来往,还送过些东西给她,但这种婢子,与她有关联者不知道有多少。”
方五郎看向堂上,又扫一眼王寺卿和崔熠、周祈,“列位想想,我为何要害舅父?舅父待我恩重如山,是我在这家里唯一的依仗。害他,我还算个人吗?”最后一句话说得颇带着些真情实感。
谢庸还是那样冷冷淡淡的口气:“因为你本来想害的便不是他,而是李夫人。”
方五郎神色微变,半晌道:“贵人这是欲加之罪。”
“李家当家主事的虽是高峻,但那毕竟是李家,怕是许多事都要李夫人同意。我看了你西北商路的账册,里面多有虚头花账,那些银钱都进了你的私囊了吧?若被李夫人知道,你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方五郎扭头,硬声道:“经商之人,什么买卖过手不沾油?贵人以此推断我杀人,未免武断了些。舅母待我不薄,还想把表妹许配于我。”
“那你为何不应呢?若与李二娘婚配,你所得李家家财,总比这样零打碎敲来得多吧?且更名正言顺。”
方五郎冷声道:“我与二娘性子不合,况且我也不是那种会为了钱财就搭上婚姻的人。”说完不自觉地咬了咬牙。
“这个,我倒是信。不过就是你想娶,令舅父也不许,因为——” 谢庸盯着方五郎的脸,“那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方五郎神色大变,睁大眼睛看向谢庸。
崔熠也一脸惊讶,看看谢庸,又看王寺卿,王寺卿半闭着眼听着,崔熠又看周祈。
周祈微皱眉,这方五郎是那赵氏之子?
谢庸展开那幅图,“这幅图上题着《上巳游春图》,却不是一般的游春图。上面有江水,有乔木,有游女,岸边有蒌蒿,小径有野荆荒草,游女隔江望向对面的山林,估计是听到了樵夫的歌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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