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魏楚越武功进步是很快,快得让韩牧川惊喜,但走江湖又不是唱戏,一板一眼、一步一顿、一词一调都是拿捏精准的,魏楚越总败在韩牧川手里,虽然败得花样百出,总是缺了点真正血肉相搏的意思。魏楚越便接了白碧山庄的生意,宋怡临、夏原一个没带,只他一个人砍杀了不知多少人。
他原本没想到,郭梦颖一个半大的小姐,居然里里外外都想要她的命,其他宗族明里暗里给她下套,望着家主之位的郭氏旁系,明刀冷箭、下毒暗算,什么都有,防不胜防,若不是魏楚越所学博杂,下毒解毒也是好手,换做宋怡临和夏原,估计就是赔本买卖了。
回到无忘斋,魏林问了他,魏楚越答得轻描淡写,没几日韩牧川就来了,居然透过月麟香嗅出魏楚越一身血腥气,弄得魏楚越以为自己差点搓掉一层皮还没洗干净。
韩牧川说那些血杀都是磨刀石,人亦如剑,剑锋磨得锋利吹发可断的时候,都有血光在,人身上的血杀气也是,不再是覆在人身上的东西,而是从眼里、骨血里透出来的气。所以很多时候,不用交手,光是看一眼也能知道对方几斤几两。
魏楚越明白韩牧川的意思,只是他遇上韩牧川的时候,他已经是越过那道天堑,收放自如了,或者说,韩牧川是将他的杀意都敛了回去,不再磨剑,而是开始悟道了。
魏楚越浅浅看了韩牧川一眼,将飘忽出去的思绪拉回来,又说道:“玄剑山庄寒崇文、宗族琼林宴,哪有那么巧?蔡靖山前脚砍杀了傅家一门,秦棠未入徐州就遭刺杀,还牵出禹州大理寺,秦棠逃脱,杀手死绝,账房跑了、账册丢了,蔡靖山居然不焦不燥来赴宴过中秋?就算是腰间挂了御赐的免死金牌,这时候也该怕了。为什么呢?”
“他深信大理寺查不出来?”
“若如此,就该出城引了秦棠入徐州,随便他查。刺杀算是什么?凭白惹人话柄。西南虽不同京城,宗族盘踞百年,没那什劳子的监察弹劾,但多少都是麻烦,蔡靖山杀不尽天下人。”
魏楚越缓缓抬眼:“因为杀曹昇的人不是他。而他有真凭实据。伏击秦棠的也不是他,否则四海堂的火器也够我们受的了。”
“玄剑山庄?贺宣?还是寒崇文?”
“不知道……这个太难猜,猜错了恐怕秦棠有难。”
“秦少卿现在在徐州,有赤峰营维护谁能近得了身,不会有危险。”
魏楚越又摇头:“若岁贡的事情查不清楚,秦棠领着赤峰营抄了徐州知府的衙门和蔡家,他交代不了,革职查办、落罪下狱都是轻的,连穆璇都会被发配出去。”
“你拿到的账簿就是实证,蔡靖山赖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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