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霄抿着嘴,忽然就跪了下来。
“叔公。侄孙有罪。”
元帝冷眼看着:“把这身衣服脱了再说。”当他不知道这一放纵,居然还让温仪蹬鼻子上脸,嘴上说的好听,回头竟然还成亲,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寻他开心。简直是耍他!
元霄摇头:“侄孙与温国公,大礼未完,衣服不能脱。”
“什么大礼。过家家吗?”元帝忍着怒气,尽量心平气和,“你若不要胡闹,朕还能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衣服脱了,好好说话。”
他自认为,已将姿态放低,那么对方,就应该顺着他的台阶往下走了。
可有人的头就是铁。太子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他不要听的话:“温大人想必也和叔公说过了,侄孙喜欢温大人,愿和他结秦晋之好,当日在老祖宗面前,便已发过誓了。如今我们不但成了亲,还圆了房,与寻常人一般,作了夫妻。虽他为夫,我也不是妻,可此间种种,与别人无二差别。侄孙未请叔公喝喜酒,是侄孙的过错。还请叔公责罚。”
这番话说的直白露骨,一句比一句狠,听得元帝心肝儿打颤,差点没有直接气死。他一把就掸尽了桌上器具,叮零哐当碎了一地,震怒道:“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你是要气死朕!你竟敢,你竟敢当着老祖宗的面发这种誓,还敢和他——你简直!来人啊!”
守在外头的李德煊心里一抖。
几个侍卫马上就进来了。
元帝指着元霄,暴怒道:“把他给朕拖出去,打死算数!”
侍卫一惊,面面相觑。
元帝一脚踹碎了一张椅子:“还不给朕打!”
元霄面色不改,却在侍卫要上前拉他时,忽然以头磕地,重重一声:“叔公!”他大声道,“你打死我之前,请听我说几句话!”
他每说一句话,便磕一个响头。
“我本可大而化小,小而化了。瞒着叔公,骗着叔公,暗渡成仓!”
“可他救我,护我,我若为了降低自己的罪责,而将这一切一笔抹消,我对不起他!”
“叔公!”
“他当日要你允他三日,他是抱着会死的决心啊!”
至此,太子已重重磕了好几个响头。头是什么,是血肉之躯,不过几下,额上便见了血。痛吗?痛的。可这算什么,这和温仪为他做的——为他付出的——为他承担的,不值一提。元霄只要想到,温仪是抱着怎样孤注一掷的心情和他成的亲,他就觉得今天就算磕死在这里,他也应该。他怎么能让温仪一个人面对元帝,怎么能为了少受点苦处和阻碍,就圆滑世故的将这事囫囵过去。聪明人好做,可他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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