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仪送上的这份厚礼相比,元帝想要敲打温仪和太子的心也就淡了。他同意了温仪的要求后,后知后觉自己被温仪牵着鼻子走,顿时心中暗呼失策。可是温仪抛来的鱼饵太过诱人,他实在没理由去拒绝。难道就为了一时意气之争?
那便是笑话。
思及此处,元帝反而无话可说,只瞪了温仪一眼道:“你别以为这样便买通了朕。”
温仪装糊涂:“臣不懂。”
“最好不懂。”元帝哼了一声,“温仪,你要明白,就算你算尽天下事,也算不尽人命天数。有些事,不是你自以为聪明,他自以为年轻,就能一往无前得偿所愿的。”
他意味深长道:“除了朕以外,多的是人不同意。”
就好比太后。
她大有可能,一头撞在宫墙上。
若真如此,就算元霄和温仪在一起,也将永远背负着不被亲人认同的愧疚。两个人的感情中,或是掺杂了愧疚与悔恨,或是别的一些什么杂质,久而久之,又如何能够安心,继而不管不顾,自私快乐的生活下去呢?
温仪不是这种人,元霄也不是。不然他们就不会光明正大和元帝坦白。元霄跪这一日一夜,又磕这数个响头,挨这一顿打,便是看在了这亲缘情份上的。
话题又从国事转到家事,元帝这一出感情牌,倒是温仪没有想到的,而对方说的,确实一点错都没有。温仪与太子这场婚礼,虽明实暗,也就是如此,消息被封了个严严实实,并没有广而告之。眼下,并不是一个大好的时机,而温仪,也不是没有理智的人。他一直很理智,理智到寡情。与元霄那三拜天地,便是他情难自禁之下,唯一的放纵。
元帝如此说后,温仪沉默了一会儿,方说:“臣明白。”
“天地君亲师,臣与霄儿,心中有彼此就够了。”
还叫上了霄儿,当着他的面如此亲密,元帝心头涌起一股微妙的感觉,就仿佛是养大的孩子泼出去的水一样——又无可奈何,又不大甘心。他轻哼一声,语气带着酸意。“行了,朕不想知道你做这幅模样给谁看。你既然答允朕,要替朕除乱。抒摇的事,你看着办。”
说罢他叫道:“李德煊。”
李德煊哎一声,自后头转出来,与温仪对上眼,便笑了一下。
“笑屁。”元帝骂道,“随朕出去走走,简直要闷死。”
“是。”
李德煊应着便侍候着天子出去,可这谁不知道——这哪里是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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