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眼不见心不烦。
“对了。”元帝即将迈出去前,微微侧头道,“花大统领叫朕告诉温大人,那回福祝他很是佩服温大人的身手,分明能够躲开刺客的剑,却偏偏要撞上去。至今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若是温大人有机会,可以与他探讨一下。毕竟保护宫中的人是他的职责,若人人都如温卿一般不爱惜自己,他这人头,可随时都要保不住了。”
这番话吐完,元帝神清气爽,痛痛快快就出了门,把快乐留给自己,冷汗留给别人。
呵,碍他的眼,那他就扎你的心。
谁也别怕谁。
温仪本来气定神闲,谁能想到皇帝这个不守信用的出个门还要上眼药,一番话说的他冷汗刷就冒了出来,下意识往里头看去,不知元霄听到多少,是什么想法。
既然此处无人,外头一定也被元帝派人守住了,温仪轻声道:“霄儿。”
终于能唤出自醒后的第一声。
不多时,就见里头转出个人来。身上早就换掉了那身大红喜服,衣着简单,脸色憔悴,眼底发青,嘴唇苍白。两人对视良久,方有生死相隔之感,嗫嚅几下,方才的伶牙俐齿,竟然就都不见了。只默默相望,就仿佛已经足够。
倒是元霄先笑了一下:“你好些么?”
一番思念与担忧,便全在这四个字里。
温仪喉间涌起一股热气,直熏眼眶。他吸了口气,方走过去,执起元霄的手:“你瞧我好不好?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但是——”
他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将元霄脸上白色的脂粉给抹了去,无可奈何道:“但是你涂这些做什么,卖惨给我看?你也知道自己不告而别做的不对?”
“……”
脸白是涂的,发青是硬揉出来的。实则已养的红红润润的太子装可怜失败了。
他有些心虚,左右环顾,先将自己成了亲的‘夫人’请了坐下,又是倒茶又是卖乖。但嘴上仍然很强硬:“你要与我理论那就大大不对。是你先瞒着我替我解毒,做这些危险的事。我如何能够心安呢。好了好了,我们谁也不要提。往后都不做这些事,有事一定先说,好么?”
这些话原本是温仪教的,告诉他,两个人之间要信任要坦白,元霄一直左耳进右耳出,自以为是,到了如今地步,终于晓得失去是什么样的恐惧滋味,才无师自通。产生一些后怕,自己主动提了。
无论过程如何,温仪对这个结果倒是满意的。两人之间若是翻旧账就很没意思。温仪想到元霄受的皮肉之苦,便想掀开他的衣服看一看。元霄本不愿意,奈何温仪强势,一点也不纵容,没有办法,只能叫他撩开看。
虽然早有耳闻,也能想到。可乍一见这一道道尚未消退完全的青紫,温仪还是变了脸色。有些地方破了皮,还结了红嫩嫩的疤。温仪没有吭声,只是轻轻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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