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摇的新皇将腰扣一收,似是无意去触碰温仪:“一路未免神官遇到危险,朕和今拔汗先行,神官还在后头安全的地方。”
温仪略略沉下嘴角,眼神一瞬间冷淡下来。“陛下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这话从何说起,兵分两路不是你们关内常用的手段吗?”古尔真道,“幸好如此行事,不然岂非已遭人祸害。”要保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神官,在当时的混战之下还是有些艰难的。
温仪似笑非笑没有说话。如今他已出了大乾边境,几乎在抒摇地界,但抒摇的境内尚未至,眼下出了事都不知道算谁的。古尔真的人已经在这当口赶了上来,黑黢黢一排,一字形排开,像是一柄铁扇,将他们半包围了起来。
而温仪为了诱敌现身,带的人本就不多,刚才又折了大半,眼下能用的不过几个。身为重臣亲自出关带的人还少,不知道该说他艺高人胆大,还是自以为是。倘若此时古尔真变了心,想要强行带他回抒摇,也不无可能,而温仪能赢的概率不大。
但是——
倏忽一支羽箭嗖地一声射在温仪与古尔真中间。
战马一声长嘶,抒摇的兵齐唰唰举起了手中长剑,两边剑拔弩张的氛围一触即发。
古尔真收回欲要触碰温仪的手,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山头上不知何时来了一队人,个个蒙着面罩骑着马,为首那个手里握着一副弓,显然方才那支羽箭就是他射来的。而今三支箭已搭在弦上,弓如满月,大有再来一波的架势。
怪不得温仪如此镇定自若便孤身前来,他还带了外援?古尔真眯眼瞧去,这些人的打扮不像是大乾的将士。是谁?游民吗?
他心中已思量万千,温仪却十分淡然。他只是笑了笑,说:“陛下,是你另外将神官请来随我回大乾。还是我同你前去接他来得方便?想必安全的地方也离这不远吧?”
古尔真在心中权衡了一下两边的战斗力,面上不动声色道:“留温国公一人在此也不好,还请随朕走一趟。放心,就在此地不远。”他笑道,“温国公是信不过朕吗”
温仪看了他一会儿,无声笑起来:“当然不会。”说罢一负手,“陛下先请。”
他往前一路走去时,抒摇的兵悄然给他让了一条道。温仪目光瞥至一侧山头,马上人独立,搭弦月满弓。一人一马遥遥相望,就只有山间的风吹过了。身后马蹄声咴咴而来,这些人才是温仪本来带的外援——秦素歌察觉不对,不等信号弹响便赶来一看了。
而温仪再往山间看去,那些忽然出现的‘游民’便也忽然不见了踪影。
“……”他心情颇好地想,但是——想必古尔真也不会如何的。在这个内忧尚需他人加以解决的当口,还敢给自己惹外患,便是再愚蠢不过的举动。倘若元麟渊知道抒摇不但光明正大扣了神官,还一并将国公也端走,大怒之下怕是能率铁骑踏平这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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