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晖隔着屏幕,先是瞪大了眼,紧接着整张脸凑怼在屏幕上,好像恨不能钻进来,跟着呆在那,像施了定身术那样一动不动,只是眼睛红了,一阵阵发酸。
真怪啊,只是看着她,就突然觉得自己冒的风险承担的责任,都值了。
凌衍之朦朦胧胧地被吵醒,蹙着眉头,这时候半转过脸来,迷迷糊糊地说:“她之前隔离……只吃过膏状的合成食品……试试把食物打碎成膏,用窄口的那种饮料瓶挤给她看看……”
他一挪身子就歪出了椅子,摇摇晃晃要栽倒,樊澍就在旁边,这时候来不及套上上衣,就任他歪进怀里,皮贴着肉,到处是一阵滚烫从心脏烧到喉头。樊澍搂住他肩膀,无声地在他头顶不被察觉地吻了吻:“好,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去床上睡吧。”
凌衍之睁不开眼睛,咕哝了几句什么,前言不搭后语,根本没人明白;樊澍却笑了,贴着他耳廓,一手搂过膝弯就把人抱起来:“放心吧,我会叫你。”将他放平在那简陋的床板上时,隐隐察觉他小腹已然微微隆起,忍不住将手轻轻放了上去,——突然有一种过电般的触感,不像是人,倒像是鱼在游泳,倏地从掌心底下钻过去。
心底陡然翻腾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可能是愤怒混合着痛楚,甜蜜里藏着针刺,柑橘汁底下的苦尾,像他手里拿着的混合了米饭、蔬菜和肉类等等的东西,被搅拌器打成膏泥状、难分彼此,混合成一种古怪的棕色。
曾经他多渴望有个孩子;然而现在,他只能紧紧攥住胸口,无声地摁压住一切直到肋骨发痛。想大叫,想痛哭,想咬住后牙槽阻止胃酸上溢,想祈祷随便什么管事的神灵,让他回到过去的那一天,把所有错误都一并弥补。
第73章 噩梦闪回
国境线上,国国家梅尔斯氏病传播控制中心主任蓝海天焦虑地等在那儿,抽完了一支烟,满手都是不自觉搓下来的烟丝沫,又看看身边那辆白色的防护车。同行的还有EGA协理会的人,他们站在更远的一层,窃窃地交流着什么,一个个又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紧张而密切地注目着地平线远方。
这一趟行动是国安局秘密特批的协助过境,只向极少数的协同组织要求了援助。蓝海天感觉自己呼吸变得急促,紧张连着焦虑还有激动,刺-激得手心反复地出汗。一方面,这个所谓“二型”病毒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传染人,相比原始样本会怎样,他所有的信息目前都来源于“听说”,就算他听闻了这个是贺立果教授的成果,让他不带辆车来是不可能的。目前的数据没有 可以支撑这个理论的模型,谁知道它对于男性的免疫是不是“潜伏期”?
只要再爆发一次……哪怕仅仅是一次。人类就完了。不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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