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问了,魏尧明白了,举着手里的木鸢道:“原来你指这个,我从前在北疆时与北先生相识,有些渊源来往,这是他为了我特制的木鸢,不受地点所限,能自由通信,这一只我常年随身带着,另一只在那细作手里。”
这时宁清想明白了,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他从前听陶吉说过北先生的事,前不久他成婚的对象也与北先生有关,想不到魏尧也与北先生关系不浅,这样的木鸢除了魏尧手里有,他还不曾在别处看过。
若是之后魏尧发现自己手里也有木鸢这种稀罕物…用不了多久便能查到陶吉身上,到时候他该怎么解释是直说还是隐瞒?原本魏尧的身份就受祥丰帝忌惮,陛下若知晓他与北狄王子交往甚密,肯定会怀疑到魏尧身上。
难不成到时候要将陶吉的身世告知陛下以祥丰帝的多疑,肯定会连带着怀疑宁珂承的忠心,即使最后告发丁崇安,陛下也未必会信了,岂不是便宜了丁崇安坐收渔翁之利。
几经思索,宁清最终决定按下这件事,先走一步看一步,退一步说,等真东窗事发了再坦白也不迟。
三日后,陛下的旨意到了,他给了魏尧一封交涉书,让他凭此书去南蛮,要求孙胤交出无忧。若是从前的孙胤,心比天高,未必会把这封交涉书放在眼里,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腹背受敌,若是惹怒了大魏,魏尧再挥师南下堵在南蛮边境,无疑是加快了孙胤的死期。
多一敌不如多一友,魏尧相信孙胤一定不会阻拦他们。
南蛮,玄武殿。
孙胤只吩咐抓人,没想到手下的人蠢笨至此,竟将无忧也一起抓来了。他近来发现穆靖是操控局势的幕后黑手,想要扶持孙宣,想不到他这王弟平时做小伏低的是做给他看的,背地里竟还痴心妄想着得到王位。
他当即派人去抓人,可孙宣早已被穆靖安排在别处,他扑了空,一肚子火没处发,便退而求其次抓了慧空,相信以慧空在东夷的名望,穆靖必定不会做事不理,到时候不管是派人来还是他亲自来,孙胤都会借机谈判,与他周旋。
没想到人是抓来了,却连带了与慧空一起讲佛法的无忧,这可是个烫手山芋。上次嘉州一战引发了南蛮内对孙胤的不满,北狄王那是早就没音信的,他如今孤立无援是彻底怕了魏尧,更不敢再无端去招惹大魏。因而当魏尧带了交涉书要来南蛮的消息传到他耳朵时,他不敢使绊子,反倒派了人去迎接。
双方都是初次见面,彼此客套了几句便绕到正题上,提到了无忧。
孙胤忙道:“这本是误会,是下面的人蠢笨无用,误抓了无忧大师,孤早已让人好生安置大师了,稍后将军便可去见人。”
宁清与魏尧对视一眼,心想孙胤这般殷勤讨好,目的必然不纯。
果然,便听孙胤叹了一口,满脸愁绪:“前段日子孤发现东夷王无故干涉南蛮的朝政,这也是实在气昏了头才初次下策,想着扣了慧空大师,以作警示,无忧大师是不经意间被牵连的。”
见魏尧反应平平,他有些着急:“东夷王从前与我父王交好,父王尸骨未寒他便要动乱南蛮,以期坐收渔翁之利,实在令人不齿。若东夷正与南蛮打起来,大魏夹在两地之地必定受牵连,为我们两方着想,还是应该提前筹谋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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