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不想走,可沈长河却并不想留她。第三周的第四天早上,在例行“喂药”结束之后,他就很客气但也很直接地提出来:“小舟,你公务繁忙,我也不便留你太多时日,回去吧。”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把我谢忱舟当成什么人了?”
虽然早已预料到他会赶自己走,可谢忱舟终究还是动了怒。她与他时隔九年后不过相处区区十余天,他竟又开始嫌弃她?既然嫌弃,十几天前又为何留她在此小住?
她情绪颇为激动,可沈长河却只是平静地看着手里的书,仿佛她质问的人并非自己一般。待她又磨磨唧唧抱怨一通过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小舟,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知‘事有轻重缓急’这个道理。”
话音刚落,谢忱舟就欺身而上,按着他的肩头直接将他推到了墙边!她盛怒之下力气实在太大,以致沈长河后背重重磕在墙上;后者随即跌坐于地,痛苦地咳嗽起来。
“……”万没想到竟没把握好力道的谢忱舟,终于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犯了错误。眼见着沈长河抬手捂住了嘴,她也开始慌了,连忙去掰开他的手:“你……你没事吧?”
以她的了解,沈长河虽然身体一向羸弱,但也不至于被她一推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啊?
沈长河却只是无言地摆了摆手,试图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可惜,他这一尝试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头痛欲裂,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仿佛在被无数把小刀子反复切割,再由无数只手将割开的伤口一次又一次撕裂……所谓凌迟之苦,不过如此!
见他既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却也迟迟不肯站起来,谢忱舟更急了。她眯起眼看向被自己掰开来的那只苍白纤瘦的手,却不曾想沈长河反应奇快无比地握紧手指,平静地垂下眼眸:“你还要在这里住上多久,难不成一辈子?”
“我……”
谢忱舟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她抿了抿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的,这么想赶我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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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舟终于还是离开了百木草堂,离开了药师谷。
她心里有天下,也有一人;然而若那人心中没有她,那她便只要天下,不要他了。如今,她已了然沈长河再无意于政事国事,便也不能再勉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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