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又胆大包天,这么矛盾的一个人,整个钦天监除了贺栖洲,还真就谁都摆不平他了。
要摆平叶怀羽,就得先搞定贺栖洲。这个规则放在这,满朝文武得有一大半当场掉头就走。因为贺栖洲这人,实在是很难打交道。走在朝堂上的,谁都盼着己方阵营里能有个说得上话的人,不然那些前朝官员,何必挖空心思,将自家沾的上边的年轻女子送入后宫?自然是为了有朝一日,那枕头风能吹得更顺溜些罢了。
而贺栖洲这人,是实实在在的软硬不吃。不是便不是,没有便没有,真恶心起人来,什么软刀子都敢往外抛,可那话再尖酸刻薄,却也总还裹着一层挑不出错的礼节。这偌大的朝廷,有一个令人头疼的钦天监,而这钦天监里,有两个能把人逼疯的官员。
实在是国之大幸。
酒足饭饱,贺栖洲打算扔下秦歌先往叶府转一圈,毕竟他刚从蜀中回来,还有大把的事要跟监正汇报。可谁知秦歌这个爱凑热闹的非是不肯撒手,把饭钱一结,三步并两步地就赶到了他身边,非要跟他一块去看看。
贺栖洲丝毫没有吃人嘴软的自觉,他驱赶道:“钦天监内部事务,还请秦将军自重。”
秦歌毫不嘴软:“什么内部事务本将军还不能过问了?我怀疑你们吃饭不带我。”
贺栖洲笑了笑,步子更快了几分:“我就不带你你能奈我何?打我?”
“我……”秦歌咬咬牙,指责道,“贺栖洲!你才吃了我一顿饭!你注意你说话的措辞!”
“秦将军,你吵架的本事要是有你放人鸽子的一半厉害,也不至于沦落到请我吃饭的地步。”贺栖洲猛地止住步伐,连带着秦歌一起急停,差点摔了个趔趄。
秦歌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你……你……”了半晌,到底是没“你”出个下文来,贺栖洲温和一笑,扭头就走,留着秦将军一个人支吾半晌,终于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人,一面跑着还不忘一面絮叨:“我放鸽子不厉害你上哪问我要鸽子去!你给我站住……”
西市人声鼎沸,街道繁华,两人走过朱雀大街,又转了好几圈,可算来到了这位师父的府邸。要说这人性子古怪起来,连住的地方都是古怪的。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极少能找到个这么僻静的角落,可偏偏这角落还就被这位叶监正占了。
贺栖洲拗不过秦歌,只能让他一路跟到了门口。
“你确定我师父乐意见着你?”
秦歌一脸震惊:“他怎么能不乐意见着我呢,我跟你多少年的交情,一起吃过多少顿饭,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都是谁鞍前马后的……给他送点心,是不是?”
“行行行……”贺栖洲不愿再与他废话,与前来迎门的小厮交代几句后,便带着秦歌进了府。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