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丽兹为什么要这么做,路易斯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答案。至少有一件事,他可以靠人生经验和直觉确认:丽兹本性单纯,且受过良好的教育。她没做什么坏事,也不打算做坏事。
直到将城门远远抛在脑后,西斜的夕阳在废弃瞭望塔下画出颀长的投影,路易斯才停下马车,绕到与马匹驾具相连的平板车旁,把其中一个空酒桶的盖子撬开。
“现在这附近没有人,你可以出来了。”他敲了敲那个还没装过酒的新酒桶。
丽兹抓着酒桶的边缘,艰难地从里面钻了出来:“真是憋死我了……”她跳出酒桶,手忙脚乱地拍去粘在自己身上的木屑。
一天前,她胡诌了一个酒庄的名字,自称酒庄老板的女儿,从制桶工坊那里买了几个刚做好的新酒桶,扔在租来的马车上。
此刻,丽兹无比庆幸自己买的是新桶而非装过酒的旧桶,不然她非醉倒在里面不可。
虽然路易斯在木缝等不起眼的地方预先扎出了几个通风口,但一直蜷在黑暗中实在不好受,她绝对不要体验第二次。
路易斯抱着手臂,看丽兹整好头发、戴上帽子,又问:“接下来去哪?天快黑了,夜间任务我可是要加价的。”信口开河令路易斯身心愉悦。
丽兹小声嘟哝了一句:“怎么这也要加价,你们赚那么多钱干嘛。”
“跑大街上撒着玩啊。”
“……”
“不跟你开玩笑了。小姑娘,玛伦利加城内虽然秩序井然,但城外就未必是这么回事了。我们这离村庄算是近的,安全还能有一定保障。再往外走远一些,就算是守卫也鞭长莫及。真要遇上歹徒甚至是无光者,那可就不好玩了。”路易斯劝道。
丽兹咬着唇,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没事,我加钱。”
路易斯倍感无力:“我不是这个意思……唉,好吧。”
既然二人都已经到了城外,他只能保镖做到底。
这时,丽兹突然问他:“你知道十四年前那场鼠疫吗?”
“当然。”
那时路易斯也才二十岁出头,刚在赏金猎人行内崭露头角。瘟疫除了直接制造死亡,还给人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飞速传播的末日信仰、由绝望炮制的新生无光者可以算是瘟疫的次生灾害。很巧——或者说很不巧,路易斯也有同行死于那一场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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