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洛格玛受的重伤让海格无法再像过去一样战斗。首席异端审判官伤痕累累的铠甲挂在角落,因缺少精心擦拭,将变得黯淡无光。
他想,自己恐怕已经不能再挥剑了,世上也好像再没有什么需要让他挥剑的事。
被审判官救下的异端族长缓缓走到海格身边,在床沿坐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海格。
洛格玛崩塌的圣殿之中,他们曾先后举起同一把剑,为另一个人而战。
海格不声不响地抓住了萨缪尔的手,将那几根手指攥得很紧。就像在信标号摇晃的船舱里,他们靠得很近,只要对视就足以传达旁人无法理解的心思。
不用萨缪尔主动开口,海格就能猜出他的来意:“准备走了?”
或许是开始疲倦的缘故,他的鼻音略重,听起来很沉闷。
萨缪尔轻轻点头:“……嗯。”
“你果然还是打算回鹤山庄园吗。”
“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回去。索菲娅事先探过口风,结果直接和那群元老吵了一架。她性格就是这样。”萨缪尔露出有些勉强的微笑。“我的命应该能保住,但作为代价,我大概会被托雷索家族放逐。”
失去权力,失去姓氏,失去作为托雷索族人的容身之所,也将割断与亲人的联系。
无论是鹤山庄园还是飞狮公馆,连同所有属于托雷索家族的“疆域”,都将对萨缪尔关上大门,把他视作家族的叛徒,哪怕这位“叛徒”曾为实现父辈的夙愿付出巨大代价,并在洛格玛冰封千年之后,续写先祖索尔缇中断在天坑之下的遗篇。
海格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放逐……”
萨缪尔淡然一笑:“我‘侮辱’了世界蛇和大河之骨,在他们眼里,失去曾经拥有的一切也是罪有应得,我不介意面对这样的惩罚。”
海格深吸一口气,想要掩盖内心深处的动摇:“你已经决定了?”
“是的。”
“离开鹤山庄园之后,你还打算回来吗?”
萨缪尔知道海格指的不只是飞狮公馆,而是玛伦利加,也知道他希望自己给出肯定的答案。
但萨缪尔已经决定不再向海格撒谎,包括善意的谎言:“不……索菲娅她们还在这儿,我不能回来。”
海格的喉咙哽了一下:“你那侄子侄女是站在你这边的,托雷索的其他年轻人也未必支持老一代的决定。那些不曾到过古圣殿的人无权审判你。”
其实海格很清楚,只要是萨缪尔认定的事,别人是说不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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