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冲动吗?是,也不是。
前一天晚上,蔚莱对这场婚姻只有一个想法:他与杨林相熟,杨林又和晓月关系好,所以至少不是坏人。
周礼收好证件,面色一如既往平静,“去吃饭吧。”
蔚莱有些许的愧疚,这愧疚是对于婚姻本身——这样一件神圣的事,她和他,他们似乎都太轻薄它了。
可她太知道,时光不会为谁而倒流。已经完成的事,后悔无用。
他们去了民政局旁边的兰州拉面馆,蔚莱问,“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他们一定会为这种行为付出代价,这是本就有的心理预期。
周礼舔舔嘴唇,“虽然你到现在都没问过,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些我的情况。”
蔚莱点头。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确实没有深究过面前的人为什么会答应。
“我妈是肺癌,晚期,我这次回来才知道。”周礼说下去,声音有些许哽咽,“这么多年,挺……对不起她的,父母一直催结婚,我也没往心里去。就算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吧,我希望她能看到。”
孝顺,或者说,是愚孝吧。
蔚莱克制住自己的想法。或许自己处在他的位置,也会这么做。
“再呆一周我就要回肯尼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两家人见个面,至少让他们知道……”周礼停顿,继续,“是我们自己想结婚。”
他想说我们是因为爱结婚。可这番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说了,就等于照着镜子告诉里面的人,你是个彻彻底底的骗子。
蔚莱点点头,“是要这样。”
周礼第一次注视蔚莱。短短的头发,圆圆的脸,除去一双眼睛,五官都很小,绝不是乖巧甜美、善解人意的长相,可奇怪的是,即便他说半句话,她也能听得懂。
“还有就是,我还是希望办个婚礼,算给家人看吧。”周礼观察她的神情,“不过也看你的意愿。除了这些,我没有别的诉求。”
“诉求。”蔚莱重复他的话,轻轻笑了笑。
周礼也笑,“跟客户说话说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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