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母感到当头一击。开春、重病、周礼,她知道女儿也在这个办事处领的证,毫厘不差全对上了。
朋友不知她女婿名字,跟着感叹,这闺女也是傻,这种忙是说帮就帮的?
话题转到别处。蔚母忍着没发怒也没暴走,她不想被人看笑话,尽管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她气得发抖,蔚莱竟一声没吭毫无异样过了这么久,这么大的事难道不应该跟她这个当妈的商量一句?她又很自责,十月怀胎生下来,辛辛苦苦宝贝在手里的女儿,长大了,她竟完全不了解女儿的所思所想。
蔚父在床边坐下,拍拍妻子的腿,“这婚都结了半年多,也没听莱莱说不好的,况且周家那头一看就喜欢她,肯定没受气。”
“你说周礼爸妈知道吗?”蔚母发问。
蔚父也拿不准,“不知道吧,不然由着他们胡来?”
房间归于平静。两人谁也不去看对方,各自思索着。他们怎么都想不通蔚莱为什么这么做,为钱?女儿不是这样的人,况且她收入尚可,再不济家里也能帮衬;被人捏住把柄?她自工作就医院和家两点一线,有什么把柄会被周礼拿住;单纯帮忙?那也太傻了,傻到不可理喻。
敲门声响起,蔚父再次拍拍妻子的腿,“有话好好说,别动气。”
蔚莱一路已想遍他们要问的问题,她是有备而来。父亲开门后低声告诉她,“别刺激你妈,她血压高。”
卧室里,蔚母面朝窗外,一言不发。蔚莱拽把椅子坐她对面,二人成对峙位置。蔚父叹口气坐到床尾,像极了主持这场驳辩的法官。
见双方沉默,法官开口,“莱莱,你先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蔚莱看看两人,“我帮周礼一个忙。”
没有出现意料之外的答案,不幸中的万幸。蔚父稍稍松口气,见妻子依旧面无表情,转向女儿,“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婚姻是有法律效力的,你现在……”
“爸,我说了你们会同意吗?”
蔚母猛地转过头,“我们至少会劝住你!”她声音发颤,像从胸腔里发出,连身上盖的被子都跟着一抖。
蔚莱觉得很堵。如同今晨大雨抵达的前一刻,黑漆漆的天,低气压的周遭,稀薄的氧气让人呼吸不畅。
“我就是不想被你们劝,我愿意帮他。”准备好的回答,她尽量说得平和。
“你愿意?你问过我们愿意吗?”蔚母被她不在意的口吻气得伤神,“长大了,翅膀硬了,会把爸妈骗得团团转了,你那点心思全拿来跟我们斗智斗勇?”
照往常,蔚莱定会奋起反击。可今天她已做足心理建设,父母一旦动怒,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返回顶部↑